谈暮星垂眸,他声音微哑:“……这么看命运岂不是没法改变?”
“可以改变哦,但会特别难,这本质是一种推演,人想要打破既定的航线,必须把自己推翻重造。
这过程太难受了,所以有人变不了。”
楚千黎用小棍戳着鸡窝,平和道:“所以我有时会劝人不要算,大家都会好奇自己的未来,但其实知道或不知道很难有变化,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更好。”
夜色中,谈暮星见她独自坐在角落,他近期总会时不时情绪低落,偶尔脑海中浮现她和须乾道长的话,产生一种难以自制的割裂痛楚。
然而,他站在星空之下,跟她自如地交流,突然感觉这份痛感在远去,或者说剧烈的疼痛使他麻木,反而转换为许久不见的镇定及平静。
谈暮星温和道:“你这还是会魔法的人说的话。”
楚千黎茫然。
谈暮星苦笑:“因为你知道未来,所以觉得不知道更好。
但对我们普通人来说,倘若不找人去算的话,连选择机会都没有呢。”
“这算是围城吗?我不是说什么事都要算,但有些事要是不知道的话,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
谈暮星轻声道,“陈丽丽知道后做选择,跟陈丽丽不知道做选择,根本就是不同的结果,你做的事不是没意义的。”
“有不同吗?”
“有,她可能会有痛苦的结果,但她也拥有选择的机会。”
楚千黎注视着谈暮星许久,她终究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低头道:“受教了,普通人,今天也被不会魔法的人教育了呢。”
谈暮星慌张地摆手:“我没有教育你的意思!”
楚千黎难得刻薄:“哼,有院子的大少爷说什么都对。”
谈暮星顿时头大,他思索如何劝哄同桌,突然听见鸡笼里出长鸣!
下一秒,鸡窝里的母鸡突然从笼子里蹿出,它身强体壮、扑扇翅膀,猛地扑向挑事的楚千黎,出一连串的咯咯声。
楚千黎刚刚还手欠地玩笼子,她惨遭大母鸡突袭,赶忙往谈暮星身后逃窜,连声呜咽道:“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谈暮星面对突情况,他下意识地护住楚千黎,还真镇住疯狂扑人的鸡。
大母鸡迟疑片刻,试图绕开谈暮星,攻击后面的楚千黎,然而被大白熊保镖挡住去路。
楚千黎拿同桌做盾牌,她顿时就胆大起来,朝母鸡挑衅道:“你过来啊?”
大母鸡焦躁地左右迈步,它不时还出叫声,似乎在骂熊孩子有够狡诈,简直是不讲武德。
两人一鸡陷入对峙,开始在原地绕圈子。
谈暮星没见过此架势,他硬着头皮道:“我们要把它赶回笼子吗?”
正值此时,隔壁王萍听见动静,她提棍走到屋外,怒道:“楚千黎,你是不是又逗鸡了!
?我没见过你那么手欠的小孩儿,打不过它还老招它――”
王萍提棍把大母鸡赶回笼子,然后将楚千黎暴骂一通,说她早晚被鸡啄眼才长记性。
楚千黎不满地嘀咕:“不能把它炖了吗?”
“晚上不是才吃过鸡汤,我看把你炖了差不多!”
谈暮星目睹此幕,突然好想拍照留念,总觉得是贺时琛性转在村里改行养鸡。
鸡飞狗跳过后,他终于有来到村里的真实感,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周围都是陪她长大的人,也让他产生轻松愉快的感觉。
谈暮星先行回屋洗漱,院里只留楚千黎和王萍。
王萍对楚千黎挤眉弄眼,她朝屋里扬扬下巴,问道:“那到底谁啊?我真看不懂你们这帮小孩了。”
“同桌。”
楚千黎补充道,“还是我在城里学校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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