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个准话,那有他极为敬重的长辈,亲切熟悉的肖姨娘或是……别的手足表亲。
云卿安的眼睫微颤了颤,就着这个位置停留许久都不曾作出回答。
可这却几乎是证实了那不好的猜测,形如默认的态度能让人更加烦躁。
司马厝反客为主地欺身,将云卿安抵摁在墙边,捏着下巴迫他抬脸两相对视上,目色的血红将那藏底的刺痛都搅得翻出表面,狠声道:“云卿安,这样做于你而言到底有什么好处?”
根本不得答案。
云卿安只能无声地,抬眸与他相对。
如这样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举动态度哪怕再激烈,结果亦同。
一种说不清是倦是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司马厝松了手上的力道,将脸靠到云卿安的耳边,哑声道:“是不是,我待你不好?顾着其他却对你疏忽得太多,亏欠的太多,就连伤痛病重都只能留你独自忍受……”
云卿安心间一颤,猛地闭紧了眼睛,用于遮掩那刹那之间抑制不住而将溢出来的脆弱。
“若是难过委屈,可否愿意给我一个尽力弥补的余地?而若是有怨有恨,要图谋或利用,也大可全都施加在我身上。
就当作我是你的走狗鹰犬,阶下俯臣!”
司马厝轻轻地环抱住他,语气沉沉地道,“横竖这都是我自找的,但可不可以,别牵扯上旁的人?”
云卿安并未看司马厝,而是怔怔地向一个方向注视着。
那里有朱红洒金的辉煌背景,流照现出的尘埃是这般飘忽忽的,明明不落于实地,却又如同寻到了栖息。
即为关于软硬兼施,关于真情与否……
云卿安忽而用力地将司马厝推开,缓缓往后退开几步,在微明的光线中朝他勾出一抹笑,一如初时相见于奉先殿前。
令意下达,被呈上来的是一套完整战衣,银白夺目如新。
只一眼,司马厝便认出了这正是他十七岁战还时被赐下的雪翊明铠,他不由得呼吸微滞。
“广昌伯寿辰在即,咱家有个不情之请。”
命人尽退,云卿安淡望着他,说,“我要你,穿给我看。”
(本章完)
第108章误几回银电透幕,月惊霜华。
仍在勉强。
司马厝面无多余的表情,极为费劲地将之完全穿戴上后,用手扯着接带又按着身上战衣那不稳的地方,这才抬脸看向一直在旁就案靠坐着而袖手旁观的云卿安。
已经不算合身了。
双肩和背后的皮制接带都难以完全缚住,腰胁与膀臂下部的链甲也都勒紧得厉害,他那本就挺拔的身形在数年之间被锤炼得越发精壮强悍,随时能爆发般的压迫力潜藏在其上每一寸,极致地将所长都凸显无遗,宛若战衣的那层外来掩护只是锦上添花而非必要。
健骁将良,可见卓绝,而他俊脸上那因此而难免紧绷隐忍的神情,在落入人眼时则成另说。
是又加催化。
云卿安的视线牢牢锁着司马厝,能把他整个人自上而下都看透似的,毫不掩饰的热切占有欲如同能够侵掠漫入,连呼吸都有些滚烫。
本只想再看看他穿上战衣的样子,可现在却只想帮他再全部除掉。
“卿安……”
司马厝被他随后那有些激烈的动作弄得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皱眉,脸上闪过几丝无措。
司马厝如若是在受着另类的酷刑煎熬,他极力试图分散注意力也只是徒劳无功,那根弦始终在紧紧绷着,仿佛随时都能够断掉。
他抬脸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放开了那握着云卿安腕上的手,尽力让自己身体最大限度地放松,可难免僵紧。
司马厝这回是只能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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