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渐渐的开始搭拢了起来,一副委屈欲哭的模样,开始呈现在我的眼前。
后来,他流泪了。
没错,这个蜡人,他流泪了。
流出的不是蜡珠,也不是人的眼泪,而是,鲜血。
我就算是再怎么荒唐,都不会认错鲜血的颜色,那是一种红中透着腥黑的颜色,粘稠至极。
血泪缓缓的顺着他的眼角开始滑落,最终在下巴处缓缓的滴落,整张脸上,被血沾染出了两条长长的痕迹。
看到这副景象,我的眼睛也是疼痛无比,一副仿佛自己在流血的感觉从心底里升了起来。
蜡的香味,开始渐渐地弥漫在整个休息室内,充斥满了我的鼻头。
那张黄纸上,也渐渐地被蜡油和血液所浸湿,与蜡像的手融为了一体。
我开始渐渐的后退,眼前的这一幕,已经完全的超出了我的认知,尤其是那蜡像脸上的表情,更是让我心里不断地发憷。
吧嗒。
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听声音,好像是一张纸还是别的什么?
我低下头,正是一张黄纸,只是,上面确实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的小字,而我的小手电,一直都在照着那个蜡像,不敢离开。
轻轻的弯下腰,一把将黄纸抓在手中,揣入怀里。
转身拉开门就跑。
这里的环境我无比的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我都能跑到那门的位置。
出来的时候,我用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圈整个大厅内的环境,没有看到那个民国女人之后,嘴里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路朝着那通道口大跑过去,却是发现在门口放着一只花纸伞,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直接一脚踩在了上面,跃了过去。
花纸伞应声而碎,就像是踩在了一堆干材之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
这次,我用小手电照了个清楚,楼梯上,依旧还有着那一滩不明来历的鲜血,却是没有看到什么手掌。
一口气跑上楼顶,拉开了门,看着窗外面透进来的太阳光,心里面那股始终压抑着的气息才渐渐的散去。
这次,我却是再也懒得关门了。
直接冲出了博物馆,呼吸了两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这条路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行人,寂寥的吓人。
一路小跑着,我回到了自己家中。
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久,心情才平复下来。
我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老百姓,何曾又见过这等场面,没有当场吓死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我就这么在心底里安慰着自己。
过了好久,我才想到那张依旧被我揣在怀里的黄纸,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之拿了出来。
出奇的,上面竟然没有一丝折痕,看起来,如同一张新纸。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的小字,我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都没有看出来个大概,只能点亮我的小台灯,凑在了灯下,看着上面细小的字迹。
显然,这上面的字迹跟钟摆上的是一模一样的。
正了正身形,我开始念起了上面所写的东西。
“前身:上海张家传人张风,死于战乱,寄魂于吾所创现身蜡像,待蜡化尽之际,亦是还阳之时。”
“今生:白面小生张扬,无事业,无感情,无牵挂。
历经百年,待蜡融化之日,亦是入阴伴吾之时。”
“注:若能普度阴馆众魂,可阻其蜡化,多活时日。
若是不能,时也命也,还望多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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