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这趟出门,带的银子不算少,可我只带了我一个人的用度,现在加上你和你那个丫头,还有个周睿,足足多了三个,一个人和四个人,能一样吗?其三,平时我一个人在外面,几乎没住过客栈,夜里找个景色好的地方打坐,比睡觉强多了,你行吗?你肯定不行,肯定得住客栈,这一住……唉!”
陈炎枫长长一声叹气,“我就说吧,你去多云山庄养着多好,别的不说,至少银骨炭随便烧。”
“算了,当我没说。”
李岩打断陈炎枫的感慨,享受和自由不能两全,舍享受而取自由真是件受罪无比的事。
“要不,”
陈炎枫怜悯的看着又往里缩了缩的李岩,“咱们不走水路,陆路进京吧。
走陆路的话,给你雇一辆车就行……雇了不划算,还是买一辆吧,再买头骡子,不用车夫,我替你赶车,这样,我算算……能省不少,至少能把你的炭钱省出来。”
李岩一边听一边不停的点头,她也觉得走陆路好,至少可以见识见识沿途的风土人情。
现在在船上,一眼望去,除了水还是水,实在无聊极了。
“就到柳亭码头。
柳亭码头是个大码头,南下北上的人多,咱们上了岸,他们再找生意也容易。
就这么定了,我去跟船老大说一声。”
陈炎枫三言两语拿定了主意,转身出舱去找船老大。
到柳亭码头又走了两三天。
柳亭码头确实是个大码头,临河节次鳞比、密密麻麻盖满了房子,从码头上去,走上几十步,街道就岔开了,一分二,二分四,一大片几乎望不到边的客栈、货栈呈扇形铺开。
这是李岩见到的头一个有点城镇样子的城镇。
陈炎枫和船老大结了帐,一行四人先找车马行,买辆车是大事,;因为这一行四人,连玉树在内,没一个肯背行李的。
陈炎枫顺手抓了个卖糖瓜的小贩,问清楚镇子上最大的车马行在哪里,四个人直奔过去。
车马行在镇子边上,往外漫伸出一大片地方,空地上,一排排的柱子上栓着牛驴骡马,旁边的棚子里,胡乱放着独轮车,牛车,还有几辆看起来相当不错的大车。
陈炎枫看着人头攒动的车马行,皱起了眉,周睿也有点愣神,李岩虽然不懂世情行事,可看两个人都皱着眉不往里进了,就知道有哪儿不对,“怎么了?”
“船老大说过,柳亭码头三天一小集,十天一大集,照常理,牛马行都是大集做生意。
今天连小集都不是,照理说,车马行里人应该很少。”
周睿解释道。
李岩喔了一声,她对大集小集,以及有些东西一定要逢集才买这件事,不是太理解。
“进去瞧瞧。”
陈炎枫说了一句,大步进去,周睿急忙跟上,李岩紧盯着脚下,掂着脚尖,躲过满地干的湿的牛马大便,尽可能跟上陈炎枫和周睿。
车马行最里面,栓着七八头毛色油亮、健壮年青的骡子和马,陈炎枫直奔这几头骡马。
站在健骡和马后面的屋子门口,手里捏着只小茶壶,掌柜打扮的人,见陈炎枫直奔健骡和马,急忙将小茶壶放到桌子上,堆起满脸笑容,迎着陈炎枫上来几步,一边哈腰一边笑道:“这位爷一看就是贵人,您眼光真好,您看看这几头骡子,都是马骡,这几只都是四六口,这只小点,也过了三口了,这两匹马更好,原是养了要送给扬州那边的贵人们用的,从小起就是黑豆拌细草,一天至少喂四遍,壮得很……”
掌柜热情无比的挨匹介绍,掌柜说的越好,陈炎枫眉头皱的越紧,越好越贵不是,就是拉车的马,车上就两个小丫头,不用那么好,老驴都能拉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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