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手里的钱给鹿鸣递了回去,又从柜台下把那沓五元的钞票拿出来,抽出一张递给了鹿鸣。
鹿鸣把钱接过来装进了兜里。
鹿鸣和耿涛从袜子店出来后,买了一个大的花格子编织袋,把衬衣、袜子、钥匙扣都装了进去。
他们进的货实在太少了,居然没把编织袋装满,俩人提着这一上午的劳动成果,摸着已经干瘪了的口袋向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里的大小车辆都在忙碌着装货卸货,人们更是像觅食的蚂蚁般不停的来回穿梭,走到中都的客车时看到车子周围已经放了几堆打好包的货物,司机和跟车的正在往车顶上装着货。
鹿鸣让司机把车门打开,把编织袋放到了车上,然后二人就去外边吃饭。
中午的常山市,骄阳似火,刺眼的阳光毒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吸到鼻子里的空气都好像加热过的,灼得鼻孔发烫,即使是站在那里不动,身上的汗水还是不停的往外淌。
鹿鸣和耿涛的后背早就湿透了,俩人不停的抹着额头的汗水,感受着他们眼里的南方城市的热。
俩人看到路边的树荫下有人推着车卖盒饭,坐在地上吃饭的基本都是外地的商贩和扛包送货的工人,估计这个消费标准是他们能承受的起的。
鹿鸣和耿涛走过来问了价钱,三块钱一份,两荤两素,俩人要了两份盒饭,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周围的空气里夹杂着食物腐败的霉味,人身上的汗味,汽车尾气的燃料味,还有饭菜的香味,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紧紧的包裹着这些树荫下大口咀嚼的人们。
匆忙的人们没人在意这些,大口地吞咽着手里的饭菜,吃饱这顿饭,有更多的力气去赚钱,这才是此时的全部意义。
鹿鸣和耿涛吃完饭后,实在燥热难耐,忍着心疼去商店里买了两瓶冻成冰柱的矿泉水,拿在手里不停的往身上蹭,希望能缓解这外焦里嫩的皮肤受到的摧残。
距离发车的时间还早,他们想着再去市场里看看,虽然没钱进货了,但好歹来了这全国有名的大批发市场,多转转也开开眼界,万一以后还有机会来进货,这就算打下基础了。
俩人商议已定,就又往上午没转到的其他区域去看看。
逛了几条街区后,被一条玩具商业街给吸引了,在这里鹿鸣和耿涛也算开了眼界,每家商铺里都摆满了玩具,从刚生下来到长大成人,每个年龄段的玩具都有,塑料的、木头的、金属的一应俱全,大多数的玩具他们都叫不上名来,他们的童年哪有这些东西,最多也就是父亲用木头给做个大刀,手枪,要不就是用树杈和皮筋做个弹弓。
俩人眼花缭乱的看着这姿态各异的玩具,伤感着自己悲催的童年。
耿涛突然拉了鹿鸣一把,鹿鸣正要问干什么,耿涛悄悄地用手指了指前边,原来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商户门口,有几个人正围着看挂在门外的玩具,身后一个小偷把手伸进了其中一个人的裤兜,小偷站在身后,在那人兜里不停的摸索,那人毫无觉察,最后,小偷用食指和中指在他兜里夹出来几张一百元的钞票,得手后就悄然转身离开。
鹿鸣想上前去告诉那个丢钱的人,耿涛拉住了他,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是外地人别惹事了,刚才踩个脚就被人家要走一百块,这次要是再把小偷给惹了,那就更没好了。”
鹿鸣想耿涛说的也有道理,自己的事还是人家帮忙摆平的,怎么有能力去帮助别人解决这些问题呢,可是看到有人偷东西,不说出来,心里又憋的难受,感觉这样有点亏心。
俩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小偷把那个商贩的钱给掏走了。
很快,卖玩具摊位上那位丢钱的商贩挑好玩具准备付钱时发现了自己的钱被盗了,开始时是慌乱的到处摸自己的衣兜,然后就是惊慌失措的大声叫喊,周围的商贩听到叫喊声也都围拢了过来,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兜里的钱早就不翼而飞了。
“快去报警吧,市场里有派出所。”
围观的人开始给他出主意。
“报警有什么用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钱,警察去哪给你找呢?”
也有人泼着凉水。
满头大汗的丢钱人,听着人群里的议论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屁股坐在地上,在那里抽泣了起来。
鹿鸣和耿涛看到这里,再也没心思逛这批发市场了,这市场繁荣的背后,隐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又饱含着多少小商小贩的心酸。
意兴阑珊的俩人踯躅着往停产场走去。
这时的客车顶上已经装了一大半货物,司机和跟车的还在那里忙碌着,车下围着几个已经进好货的商户,一边吆喝着司机把自己的货物扎结实些,一边和其他商户闲聊着。
这些进完货的商贩们心里都轻松起来,没有了早上下车时的匆匆忙忙,开始互相询问进货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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