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情绪不比楼音稳定,那一句“原来爱而不得的人不止我一个”
也解开了他这两世心里的结。
明明该欣喜,心里却又像漫上厚厚一层迷雾一般,他第一次,产生了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情绪。
如果说这一世活着的信念就是要得到她,为之疯狂,为之执念,而如今听了她说出这样的话,却像是眼睁睁看着希望在自己眼前飞走,抓也抓不住。
“阿音。”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有些嘶哑,辗转于心中话在他唤了她一声后,再也说不出来。
*
直到雪光将屋子里照亮,楼音才悠悠转醒。
她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看了周围一圈,身上是柔软的被子,纱帐一层层垂着,身上是柔软的被子,清香中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儿。
也就是这股血腥味将她激清醒了,她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下了床,屋子内空空荡荡,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她怎么会在床上?昨夜她明明坐在了榻上,而原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又去了哪儿?
楼音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目光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到季翊的身影,倒是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
只一张白色的信纸被压在茶杯下,楼音拿了起来,飞快地看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原来季翊说的解决了南阳侯,是以这样的方式,果然还是小看他了!
她伸手将信纸扬入火盆中,眼里五光十色,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淡。
昨夜季翊便是听到她依然决定要嫁给南阳侯,才说出了那样一番话,让她的情绪翻天覆地,而她哭累了睡着后,他却无声无息地走了,留下这样一封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枝枝听到了屋子内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径直往床边走去,看到上面空空如也,也是吓了一跳。
“殿下,季公子人呢?”
楼音没有回头看她,直到盆子里的信纸完全化为灰烬,这才说道:“走了。”
“走了?”
枝枝惊诧地说道,“何时走的?外面这么多禁军呢!”
“区区禁军,难得住他?”
楼音笑道,“咱们终究太小看他了,白担忧一场。”
枝枝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整理好了床铺后才走出去传唤侍女。
随侍女进来的还有款冬姑姑,她看见屋子里只有楼音了,这才松了口气,“走了就好。”
她服饰着楼音梳妆,待侍女们都出去了,她才说道:“今日岳大人递信儿进了山庄,说要求见公主,看样子很急。”
楼音还沉浸在昨夜的情绪里,心不在焉地问道:“可说是什么事?”
款冬姑姑摇头,道:“传信的人没说是为何事,只道是岳大人急着要见您。”
岳承志此刻着急,想必是为了陈作俞的案子,楼音“嗯”
一声,表示知道了,再往镜子前一看,双眼还有些红肿,她自个儿抹上了好些脂粉也没任何作用,怕皇帝看出什么来,于是午间陪着皇帝祭祀后便匆匆提前离开了秋月山庄。
皇帝虽然不满,但知道他这个女儿及其有主意,也不再多说什么,由他去了。
楼音出了山庄,直奔刑部,岳承志早候着,等她一来便遣退了所有人,连茶水也来不及奉上,便说道:“陈作俞背后的人,许是露面了。”
“谁?”
楼音即便还在想着季翊昨夜的话,可听了岳承志的消息,心还是不由得悬了起来,手抓着椅子把手,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
岳承志眉头蹙成了“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