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去吧!
上去吧!”
裴素芬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
阮流筝坐在椅子上,门开着,他一步一步走进来,每走近一步,她的心就紧一分,脸也红一分。
这是她的房间,和楼下客厅不同,房间总有些私密性的,而且,他们没离婚前回娘家住的就是这间房,睡的也是房间里这张床,突然这么靠近,她觉得很是别扭。
他自己拿了张凳子来,坐在她旁边,“来,我看看。”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会有淡淡的红酒味飘过来,但他的语气却是十分镇定和严肃的,严肃到她为自己突突乱跳的心而羞耻,明明人家是抱着认真的治学态度来的,她自己想多了。
如此一来,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些,但一想,他到底是前夫啊,这般出入他们家到底有些奇怪……
她内心纠结着,他见她不说话,却是以为她还在生气,“几年不见,果然脾气是见长了。”
“……”
这话还真是没说错,至少她从前是半点也舍不得给他脸色看的,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只是被他这么一说破,反倒少了那些纠结,和他争锋对上了,“几年不见,倒是学会骗人了!”
“我什么时候骗人了?”
他看着她。
“你分明就要来我们家,还装作跟我各自回家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自己在医院里和他那段对话,觉得自己有点傻。
“我并不是假装跟你各自回家,我不是要去取那根崖柏吗?”
他耐心地向她解释。
“那我在医院一天你都没说要来我家啊?”
她除了上洗手间,无时不刻不是跟他在一起的!
他看着她,柔声道,“我以为你知道。
每年二老生日我都来的。”
“……”
她无话可说了,心里某个地方柔软得发疼,为了抵触这种酸软,她将鼠标朝他一扔,“开始吧!”
滥好人!
心里还腹诽了一句。
你的手机提醒该删除了!
他握着鼠标,又道,“流筝,别人都说,女婿就是半子,现在我不是二老女婿了,难得他们待我如初,我便把自己当做他们半个儿子,你不要多想。”
“我没多想……”
她命令自己将热乎乎软绵绵的心思冷却下来,硬下来。
“嗯。”
他开始重新理线索,比她之前的细致许多,弄好以后,他让她试讲。
两个小时的讲座,她感觉比论文答辩难多了,论文答辩好歹有那么长时间准备,而且是她自己写的东西,好在她有一些临床经验,那几个病例的分析还算顺利,只是他的理论部分有点生硬。
她是个对自己要求的严格的人,不会允许自己有纰漏,而他却是个完美主义者,在学术和专业问题上,无论对他自己还是对别人都严格到变态,所以,可见她是没法轻松过关的。
到最后,她有些扛不住了,毕竟连续几个晚上都是三四点睡,她一边在桌子底下掐自己大腿,一边打着呵欠继续。
“你先看着,我去给你倒杯茶来。”
他说,起身离开。
她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又是三点了啊……
打了个呵欠,对自己说,先趴一会儿,等他倒了茶上来再继续,然后,便是无尽的黑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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