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要什么奴仆,本来衣物也不多。”
谢彰叹口气,“我们那里起先打得厉害,只管着出去逃命,只带了一些银子在身上,后来找到落脚点,我便去教书挣点钱,回来再教月仪跟泳儿。”
原来小舅竟然过得那么贫困,还要去教书,杜若朝谢月仪打量,她果然穿得都是半旧的裙衫,头上戴得钗簪也是很老式的。
听到这话,谢氏很心疼:“你来信怎么不说呢?我记得家里原先银子也不少,还以为你们都带走了,是不是路上被人抢走了?哎,你们应该那时早点过来,也不至于耽搁这么多年!
你瞧瞧,月仪跟泳儿都吃苦了,我瞧着你也是瘦了好些。”
一关心就会显得有些啰嗦,谢彰挠头笑道:“哪里有那么苦,只是比不得你们宋国公府罢了,再说,现在我这不是谋到官了吗,总算可以安定了。
姐姐,我们去看老夫人罢!”
谢氏嫌他之前报喜不报忧,途中又说了他几句。
谢彰不生气,只是笑。
小舅的脾气一直都很好的,杜若笑着问他:“小舅你现在还弹琴吗?”
“当然,还收过弟子呢。”
谢彰道,“若若你想听的话,小舅等会儿就弹给你听。”
“才来弹什么曲子?”
谢氏道,“还是安顿下再说罢,你跟月仪,泳儿多住一阵子,想吃什么尽管跟厨房说。”
她看看谢月仪,叹口气道,“瞧瞧多漂亮的小姑娘,被你装扮成什么样子了?”
她跟谢月仪道,“你爹爹到底是男人,等下回我带你去买衣料,去新衣服。”
谢月仪脸颊就红了,连忙道:“姑母,住在这里已经叨扰了,不用买什么的。”
“别跟我客气。”
谢氏道,“我就若若一个女儿,而今你来了,正好跟若若作伴,多好呢。
泳儿呢,就跟峥儿作伴,一起跟夫子念书。”
他们一路说着,就到了上房。
二房的女眷都来了,包括杜莺,还有杜峥,他们都上来问好,杜蓉笑道:“我还是记得月仪表妹的,那时候瘦得很,我说跟小猫儿一般呢,不过月仪估计记不得了,她太小了。”
她性子外放,立时就拉着谢月仪说起话来,说过几日带她去长安城里玩。
众人都往正堂走去,谢彰带着两个孩子去给老夫人行礼问安。
老夫人道:“儿媳妇千盼万盼的,你们总算到了!
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赶紧去歇一歇,有什么话等你们休息好了再说罢,不过晚上是要出来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我刚才都让管事再去一趟集市了!”
谢彰笑道:“多谢老夫人了,我们这等叨扰,也就您这样客气。”
“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老夫人笑道,“再者,我们家呢本来人就少,谁来都是高兴的。”
杜绣在旁听着,咬了咬嘴唇,她的小舅可是都不准来杜家了,姨娘也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这都是拜杜莺所赐,她觉得她的小舅才不会喝醉酒冲撞杜莺呢,她定是暗中做了什么。
可恨祖母什么都信她。
说到底也是看不起她一个庶女,要她是嫡女,哪怕是有刘氏这样的母亲,老夫人也不会怎么样。
她心里想着,面上是没有表现出来,与谢月仪道:“你们住的地方离我那儿也很近,我也会经常请你来玩的。”
杜家四个姑娘都很客气,谢月仪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因为跟谢氏隔了太久没有见面,听父亲说姑父又被封为宋国公,那是有爵位的,还是世袭罔替,便觉得杜家定是极为富贵,那住在里面的人也许都有些傲气的,但是来了,才发现不是,她总算是不那么拘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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