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还是五六岁稚龄的他,看着站在梅树下美丽而苍白的娘子吹笛,穿着一袭白衣,像是个清瘦的女鬼。
雪花和梅花随风纷纷扬起,落在她的身上,还有飘散开来的长发上。
那是他见过最凄美、也最恐怖的景象,伴随着笛曲不知名的调子,永远烙印于他心中。
从此,他惧怕忧郁而苍白的娘子。
他总觉得那样的娘子是坟头绽放的白花,美丽而不祥。
她曾经抚摸着云海清的头说:“海清长大了,叫侬瞧瞧,你跟阿寒真是相配啊。
可是偏偏阿寒不会这么好命,都怪侬做的孽……”
她的手冷得像冰,云海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女人是他的师母,也是阿寒和云子棠的生母,师父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拐来的娘子。
师母早就去世,阿寒前一阵据云子风说也死了。
又是何人在吹这首笛曲?难道真是鬼魂幽幽寻来?
云海清抑制住循着笛声追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冷静下来,对那门人说:“不用管这声音,就当做没有听见。
我们快行。”
陈若合和她师叔圣卿一整天都在照顾师父和师妹。
师妹倒还好,喝了药,盖上被子捂了一身汗,到傍晚时就退烧了;师父那边反而发起了高烧,烧得满脸通红,裹着被子却浑身都在发抖。
陈若合担心她师父因为伤口处理不当患了破伤风,在这个医疗设备几乎等于无的时代而言,都是致命的事情。
忙活到天色都黑了,邛崃派出去找寻陈炽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女眷点起灯来,灯火影影绰绰的,让人心头发寒。
陈若合去寻云海清,却得知云海清也是晌午时被个门人叫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师父重伤,师妹生病,师叔看起来不像是有主见的人,云海清又不知道在哪里,是否平安。
陈若合走出正堂,就觉得再也走不动了,在阶前抱着膝盖坐下来,仰望天空中悬挂的一轮弯月,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不安,心里却害怕得发抖。
在永晏的小说中,最后云海清和陈若合都是被陈炽杀了的。
虽然陈若合目前已经把剧情走向全部打乱了,但会不会和原生版陈若合殊途同归,她也不知道。
好在让陈若合恐惧的事情并没有在此时发生。
过来戌时,云海清和一干门人就回来了。
见陈若合独自坐在阶前,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道:“若合,请你先回去休息。”
云海清看起来格外疲惫,头发和衣服也都乱了。
后面跟着的门人都是一副衰相,有的人手里还拿着铁锹之类的。
陈若合心头一震,难道是又死人了?如果她现在能和永晏联系的话一定要揪着永晏的耳朵把她骂成永久性耳聋。
为什么要给陈炽加这么变态的设定?为什么又让他有这么逆天的外挂?
云海清和那群门人直忙到快半夜,才来寻陈若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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