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云卿安懒懒应了声,步履从容行过重重巷廊。
东厂密室内昏暗不见天日,没有腐朽的味道,反而洁静得有些不寻常。
门被推开,室内的少年缩了缩身子将自己隐在更里处,眼睛却透过额前的黑发,死死地盯着门口来人。
云卿安背着光迈进来,看着少年目光毫无波澜,高高在上。
“你……你是谁。”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微微有些生涩的狠厉,更像是在质问。
他的表情错愕了一瞬,万没想到来人竟是这般模样。
红衣鸾带愈衬肤如瓷玉,仪态雅正身如月宫玉树。
“大胆!
督主名讳岂是你可以直问的?”
徐聿厉声斥责。
云卿安似乎心情还不错,并不打算计较,只是看着少年问:“名字?”
“祁放。”
少年将紧挨着墙角的身子挪出来了一些,答得落落大方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地面光影忽明忽暗,云卿安走近了他,祁放身子动了动,目光偷偷往上瞄。
隐秘而贪婪的,却冷不防被云卿安抬脚提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头抬高。
祁放眼底来不及掩藏的情绪就这么彻底暴露了出来。
“几岁?”
云卿安问。
“十八。”
祁放答,又有些不安地舔了下嘴唇补充道,“不小了。”
云卿安轻笑了声,将抬着他下巴的脚收了回来,“驯兽有何心得?”
似乎只是随便问问,但祁放不这么认为。
“驯兽会耗尽你的心血精力,但你必须要全力以赴。”
祁放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他的嗓子很干,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喝过水,没吃过饭,他依靠兽而活,过的日子比兽还贱。
他得表明态度,展现用处,否则那人绝对不会留下他。
“你在征服它之前必须要先征服自己,它有钢牙铁爪,你也得磨练出铜体铁肤,你要让它在撕扯你血肉的时候,牙口也绝不好受。
终有一天,它的利爪会为你所用,你的命令会成为它至高无上的信条,这时你就是要杀要剐,它也绝对服从。”
周围沉默了片刻,徐聿不自觉地捏了捏腰间刀鞘。
这个少年是从昭王府里出来的,本该连同金线豹一同被进献进宫当兽奴,却被云督派人拦下了。
徐聿忘不了在第一眼见到祁放时,这个少年正和金线豹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他这个人本身比之任何都更像是一个兽。
一个没有人性的冷血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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