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厝的话语尾音略微上扬,说不清是调笑还是戏谑,“是想我伺候你穿吗,穿在里边还是外边,穿得下吗?”
阳晖万丈,无从遁形。
云卿安呼吸紧了紧,几步上前越过司马厝想要从柜里重新取一件,柜门却被封住了,是司马厝背靠着柜门,正偏头瞧着他。
“怎么不答话,不试图说服我吗?”
光亮不大够。
云卿安抬起脸来,平静道:“为你洗的。”
“也只想看你穿。
无他。”
司马厝盯着云卿安良久,只见他的眼中一派坦然。
风雨兼程濯清涟,所思所念皆无愧于人前。
他该知道的。
忽然被司马厝的手拦腰抱过,云卿安整个人都撞进了他的怀中。
头磕在那人的下巴上,云卿安的面前全暗了。
司马厝将云卿安拉得近了,又托举着将他的赤足踩上自己的靴面,将脸偏向一旁,没什么感情地道:“我没那闲工夫,再给你多洗一遍脚。”
脚不沾地才好。
省事。
云卿安是被司马厝给扛着回去的。
那略显清瘦的身子骨落到肩头时,司马厝道:“怪我走夜路不常打灯笼。
晦气,撞了邪。”
桩桩件件,皆是意外。
云卿安用手环过他的肩背,含笑道:“物以类聚,亡命徒撞上恶鬼,倒也不蹊跷。”
“可人以群分,我怎么着也该见着些人才对。”
司马厝说。
不知道的,还真当作是入了什么禁忌地。
可他总共也就只是入了一人设下的套。
被打横放下时,云卿安用手在司马厝后颈上摁了摁,摁得他低下了脸来对着自己,才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不是我小看你,打了灯,你也见不着。”
司马厝闷笑了声。
是狐狸袒露于蒿野,玉洁近妖诱人怜爱,可那迷离含欲的眸中又分明是剔透,在收敛了带刺的锋利时,泛红的眼中似能落下泪来。
渴求,分明能被看得到。
“那云督呢,是人是鬼?”
司马厝就势压下身来,却又极快地翻转过去,躺到炕塌里边挨着云卿安的身侧。
静得只听得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和点点跳动的火星子的声音,无波无澜,无雨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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