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邶晚上有应酬,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看着画室里的灯还亮着,就知道简宓又在废寝忘食了。
推开画室的门朝里看去,只见简宓坐在画架后专注地涂抹着什么,地上到处都是揉成一团的画纸,地上的颜料洒得到处都是,看上去整个房间乱糟糟的。
然而,简宓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家居服,正中间的灯光投射下来,就好像清澈见底的浅海;她的眉头在眉心微微打结,不到片刻却又舒展了开来,而嘴角微微泛起的笑意轻浅而舒缓……这乱糟糟的画室,蓦地变得静谧温暖。
霍南邶有片刻的失神,好一会儿才轻咳了一声。
简宓猛然抬起头来,如临大敌地拿着笔的手冲着他连摆了两下:“别进来!
没画好不给你看。”
霍南邶笑了笑,听话地站在外面:“那我等着我们简画家的大作。”
简宓用画笔敲了敲画架:“别打岔,找个时间有空去看看爸妈,你啊,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下次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看过来的眼神含嗔带喜,喜怒哀乐一览无遗。
霍南邶自然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随口夸奖了一句:“谁让媳妇这么迷人呢?知道你的一片心意了,我会安排的。”
简宓收拾好东西,小心翼翼地掩上了画室的门:“我替爸妈买了些补品和家居用品,明天寄快递过去。”
霍南邶怔了一下:“好,不过这里叫快递不方便,我带到公司让吕亟寄走吧。”
简宓点了点头,抱住了他的腰,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甜蜜的吻,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双休日的时候霍南邶和简宓去了简家。
际安市寸土寸金,市中心的房子单价都快到六位数了,一般的中产阶级都把家安在离市中心稍远的新建小区内,简家也不例外。
在周围的亲朋好友中,简家的家境算是中上,简沉安是市里一家星级酒店的高层,秦蕴年是音乐学院的老师,不过这两年身体时好时坏,倒有大半时间病休在家。
简宓的性格和气质一大半遗传自母亲,散漫中带了执着,温柔中又带着倔犟;而她的容貌占了父母五五开的对半基因,有着母亲姣小的骨架和唇齿,还有着父亲明朗的眉眼,算是集合了父母的优点,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中宝。
婚前简沉安在霍南邶求婚后犹豫了很久,他们家对金钱的需求并不强烈,最为看重的是简宓今后的幸福,对于他来说,简宓找一个知根知底的老公比起是不是有钱人更为重要,然而简宓已经坠入了情网,霍南邶又诚意十足……最后还是秦蕴说了两句话把婚事定了下来。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男人要变心,和钱多钱少没有直接关联。”
“再说了,就算变心也没什么,宓宓还是我们的宝贝,没什么差别。”
也不知道是不是婚前的这段小插曲,霍南邶明显对秦蕴更为亲近些,而对简沉安,虽然礼节周到,却总好像隔了一层什么。
一进门,简宓就闻到了一阵菜香,她吸了吸鼻子,一下子就闻了出来:“今天有炒榨菜头!”
秦蕴系着围裙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说:“就知道你馋这个,你舅妈刚从老家回来带过来一大罐,又酸又脆,很好吃。”
简沉安也从厨房探出头来,他今年四十七岁,是个十分有魅力的中年男性,儒雅沉稳,唯有在自己宠爱的独养女儿面前才表现出那么几分轻松顽皮:“宓宓来啦,这芋头好大,刨得我手都快痒死了。”
“这么大个也是从老家带来的吧?我要吃虾子酱蒸芋头,老爸辛苦啦。”
简宓跑进厨房替他捶了捶背。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简沉安乐呵呵地享受着女儿的服务。
秦蕴轻哼了一声:“主厨还没说辛苦呢,帮工就在那里邀功,脸皮真厚。”
“哎呀,当然是夫人功劳最大,”
简沉安赶紧拍马屁,“其实夫人去歇着就好,我来烧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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