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邶沉默不语,他的计划缜密,所有的发展也尽如他的意料,简沉安本身没什么弱点,弱点都在家人身上。
那个简铎安好高骛远又贪慕金钱,一引诱就上了钩;而简宓就是个娇养的单纯小公主,他花了点功夫就让人坠入了爱河。
他的最后一步就是要让简家分崩离析,以他这些日子来对秦蕴的了解,简沉安出了轨,有过孩子,更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秦蕴肯定是要离婚的,遭受这样的数重打击,简沉安连自杀都有可能。
这是他心心念念盼了几年的结局,是他对姐姐最好的交代。
然而,简直是鬼使神差,那天在车上,他居然对着简宓说了一句“再说吧”
。
他当然不可能心软,只不过是想要猫捉老鼠地戏弄一下已经在口边的猎物罢了,钝刀子割肉慢慢磨,让简沉安看看他造的孽在女儿身上的报应。
“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他淡淡地道,“而且,大哥,我觉得际安市的商业环境比起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很有大展拳脚的空间,你们宁氏发展到现在,北都已经满负荷了,而际安的这块肥肉才只有了爱莎大酒店这一个项目,实在是太可惜了。”
宁则然皱了皱眉头:“不仅仅是因为宁氏的发展,你知道,你外公这些年身体不好,又对你们姐弟俩特别惦记,你却一直还不肯回去,是对他还心存芥蒂吗?”
霍南邶的母亲宁美薇是宁则然的姑姑,当年宁美薇爱上了北都街头的一个小混混,宁家在北都家世显赫,当然不可能让小女儿嫁给霍迪,宁则然的爷爷毫不留情地棒打鸳鸯,然而宁美薇虽然看上去柔弱,骨子里却是个倔犟的女人,跟着霍迪私奔了。
要说对外公一点儿都不怨恨,那是假的,然而外公已经七十多了,年逾古稀,过了这么多年后终于对当年的粗暴蛮横悔不当初,找到了霍南邶和宁冬茜后,知道女儿已经去了,老泪纵横,都一下子病倒了。
“当然没有,”
霍南邶矢口否认,“都过去了。”
“那就好,”
宁则然断然道,“你把这件挂心的事情了结了,和你那个简宓把婚离了,赶紧跟我回北都去。”
安意紧盯着霍南邶的表情一霎不霎。
霍南邶没有应声,把红酒杯往旁边一放,笑着说:“好了好了,难得哥们聚聚,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来,卫澜,我和你杀一盘。”
贺卫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中的沙狐球,摆在球桌上屏息凝神往前一推,球沿着长长的滑道朝前滑去,和球沙混杂在一起发出了细微的摩擦上,最后落在了高分区内。
宁则然鼓起掌来:“不错。”
霍南邶懒得玩这种精巧的东西:“这有什么意思,来,我们去打台球,保准打得你投降为止。”
“你看,我喜欢的却不是你爱好的,”
贺卫澜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你确定你姐如果清醒会希望你这样报复简家吗?而且我觉得你现在这样真是本末倒置了,南邶,我觉得你的当务之急不是去折腾简家的人,而是应该想办法治好你姐的病。”
“北都有最好的医生。”
安意柔声道,“南邶,回北都吧,对你、对冬茜姐都是最好的选择。”
霍南邶沉默了片刻,遗憾地看向了贺卫澜,“可惜我姐不能来际安,要不然可以放心地交给你。”
“为什么不能来际安?”
贺卫澜反问。
“冬茜姐对际安很敏感,任何和际安有关的东西都会让她失常。”
安意飞快地解释,看着霍南邶的眼中掠过了一丝阴沉之色。
“这完全可以解决,”
贺卫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过一看宁则然和安意的脸色,便知趣地岔开了话题,“不聊这些了,最近我家里也不太平,我那二哥和我侄子斗得天昏地暗,我心里闷得慌,来来来,咱们喝酒打球,今晚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其实要同情霍老板,你看他连自己吃醋了都不知道,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以后打脸啪啪啪,为他鞠一把同情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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