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土路不好走,到处都是泥泞,得低头看着。
钟屏跨过一个水坑,问道:“你刚才说高南释放天性,什么意思啊?”
陆适听她问起,嘴角一斜,笑得不怀好意,“他这人呐,毛病,不抽烟不喝酒,来瘾的时候就嚼个口香糖。”
钟屏说:“好像嚼口香糖的确能戒烟。”
陆适“啧”
声,“哪儿啊!
他啊,早几年的时候,脾气上来了嚼口香糖,乐过头了嚼口香糖,高速没地方撒尿,连憋尿都靠嚼口香糖,这么些年来,我在他脸上就没看出过其他情绪,本事大不大?所以你说,他刚突然抽烟,够稀奇吧?是不是释放天性了?”
钟屏一愣。
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都能靠一枚口香糖压抑住,听起来,心里怪怪的。
钟屏:“他这性格……好特别。”
“哈哈!”
陆适笑,“是不是觉得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有些瘆人?”
钟屏没想到陆适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再一想,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都忘了陆适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都不蠢。
钟屏也不口是心非,“听你这样形容,是有点。”
想到高南摔下山路时陆适紧张的样子,她问,“你跟他关系特别要好吧?”
陆适道:“我们俩是好兄弟,有过命的交情,关系自然不用说。”
“那我怎么一直听他管你叫老板?还以为你们就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当年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外面吃喝拉撒一切开销都是我出,他那时候开玩笑叫我老板,叫惯了就当外号。”
钟屏:“……”
陆适看她说不出话的样子,好笑地揉了把她的头。
钟屏抬手挡开:“哎哎哎,不要弄乱我发型。”
“我给你梳。”
陆适用手指替她梳了几下,接着说,“他以前性格也不这样,我跟他十多年的交情,你把他当我兄弟就成,跟他处久了你就知道他这人特别重义气。”
“他以前不是这样啊?那是受了什么刺激?”
陆适道:“小时候喝酒误事,吃亏受了点教训,出来后……”
说到这里,一顿。
钟屏奇怪地看向他。
陆适话锋一转,“也就是人长大了,慢慢变成熟了,别老说他,你不是说要抓紧时间么?”
钟屏一听,拉着陆适加快脚步,“对啊,走快点。”
两人手拉手,很快赶到一户村民家中,钟屏替昨晚生病的村民复查了一下,确定真的没有大碍,这才写下用药注意事项,写完跟陆适一道离开。
回到那间屋子,何队长还没回来,钟屏找到高南,说:“我给你换下纱布吧,到楼上去。”
高南“嗯”
了声,跟着她上楼。
纱布拆开,伤口不见好转,钟屏皱眉道:“等离开这里,还是要尽快去趟医院。”
“小伤,没关系。”
高南开口。
“这么长的口子……”
高南含笑,没有吭声。
钟屏一边替他处理,一边说:“待会儿又要走二十公里路,路上要是不行,你一定要说,不能硬撑,知道吗?”
说完,等不到回答,钟屏抬眼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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