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魁猛地愣了一下,嘴上却道:“大人还请稍坐一会,我这就安排人去通知村民。”
刘魁起身去了灶屋,对着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说道:“铁蛋,你腿脚快,跑快些去把刘先生请来咱们这里,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刘魁所说的刘先生,是古井村唯一的读书人,多年前科考中举,后来听说又中了进士,只是不知道为何,却在三年前孤身一人回到了古井村这个偏僻的村落,在这里安心住了下来,跟庄户人家一样饲弄田地,闲暇时,也会教村里的孩童识字,村民们都很是敬重这刘先生。
平日里,刘魁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都会找刘先生来帮自己看看。
对于李逸辰所说的话,刘魁心里是不相信的,这么多年以来,这些当兵的官老爷来村里就没好事,除了征收税赋就是索要粮食家禽,怎么会这么好心来送粮。
只是这些官兵要是来硬的,自己也没什么办法,方才他们说自己是什么劳什子义军,还是让刘先生来看看,先探明底细再做打算。
刘魁转身回了堂屋,跟李逸辰搭着话,嘴里说着已经让人去通知村民了,实则心里暗暗着急,不知道刘先生什么时候能来,在他眼里,读书人总是有办法的。
李逸辰对这一切也是心知肚明,大渠县上到县令,下到普通衙役士兵,平日里都是肆意欺辱乡邻,这根深蒂固的印象,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扭转过来的。
古井村外两里处,是一大片在大渠县难得一见的平坦之地,古井村村民的田地,有一大半都在这里。
田埂上,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人看着干涸的田地,喃喃自语:“再不下雨,田里的麦子都要枯死了,如今村里的井都快干了,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漠州?今年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人了。”
中年人面容清雅,留着一抹山羊胡,虽然身上穿着十分破旧,但一身儒雅的气质,与古井村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刘先生,刘先生!
我阿爷请你去我家一趟,说是有急事!”
铁蛋面露焦急之色,向着中年人奔来。
“跑慢些,先喘口气,你阿爷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
“阿爷没有跟我细说,村口来了好些当兵的,我们家也来了三个人,好像那些当兵的就是他们带来的。”
刘长卿心里一沉,本来这连年天灾,古井村的村民已经很难存活了,现在每日里都是野菜呼呼搅一些粗粮,一日一餐,勉强度日,村东头的朱婆婆,听说已经熬不过去活活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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