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曾是他作为永安王时最得力的副将,与他年岁相同,从十岁那年便跟着他,一路走来,十四年风雨岁月,繁华未曾享,家与国倒是都先舍弃了,还沦落得个只能流浪江湖的惨淡下场。
武康二十年,永安王血洗池城十一座的最后一天,他被鲜血烫红了眼,浑浑噩噩地瘫倒在地。
醒来时,是这个叫胡数剌的异族少年救了他。
胡数剌在他族之意,为十四日之神所赐。
遇见的那天,恰好是永安军深陷困顿的第十四日,宋云遏颤抖着手,被少年稚嫩的掌心握住。
血泪交融。
再后来,他们三人结了伴,一路游游荡荡的来到这座江南水乡,暂时栖居下来。
是他亏欠他们太多。
早春的天又湿又冷,有落雨的迹象。
宋云遏推开林空的手,眉间蹙了蹙,问:“你们刚刚没看到庭院有谁来过?”
“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林空笑起来,“我俩是在讲闲话,但也不至于……”
说到这,他内心突然“咯噔”
了一下。
宋云遏的脸色并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
难道刚刚庭院真的有人来过?在他眼皮子底下干了什么事?
林空后知后觉,劲一下涌上来,“……不是吧?真的啊?”
“我屋内送来了一封信。”
宋云遏说,“用箭送来的。”
“信看了吗?箭会不会有毒?你没碰吧?”
林空惊诧万分,神色焦急,一把抓住宋云遏的手臂,“不是,现如今江湖中能悄无声息躲过你和我的人……”
凤毛麟角。
他们两人虽然不是江湖会的人,但那排名榜上前十位,有好几位都曾经是他俩的手下败将。
宋云遏显然也是想到这缘故,所以一时半会有点捉摸不透那人的来意。
既然武功如此高,如果只是单纯挑战,没理由不露面。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领了林空和胡数剌进屋。
胡数剌武功虽远不及他和林空,却对数百种草毒极为熟悉。
他轻步上前,仔细瞧了瞧又闻了闻信和箭镞,朝宋云遏摇摇头,“无毒。”
林空点燃烛台,凑过去看宋云遏缓缓展开的信纸。
却只瞧见一行诗。
“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