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是我想当战地记者的萌芽——我想去看看。
但是,我不能以一个士兵的身份。
我想做一个旁观者。”
是这个时候,小凤仙才意识到,grace不是很可能在来真的,而是确确实实是认真的。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开明家长的面目再也无法维持,讨论问题的方式也无以为继。
她只要一想到她柔软可爱的小公主要自个儿去置身危境,她就根本没有办法保持理智和冷静。
于是,她们之间开始出现一次又一次的争执。
每一次都不欢而散,每一次都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在小凤仙出发前,这样的争执也没有停止过。
母女俩抵达napavalley的时候,正是黄昏。
夕阳在山顶熊熊燃烧,整个天幕都被映红了。
她们的车仿佛一支箭,射进一片壮丽的火海。
小凤仙打开车窗,让疾风亲吻她的面颊。
脸被刮得有点疼,发丝也飞了起来。
那发丝,因为在国内没有可靠的理发店可以烫染的缘故,统统露出了真面目——花白得让人心惊。
如果索性全白了倒也罢了,那可成就另一份优雅。
最怕的就是这个花白,显得老态毕露兼具落魄相。
“妈妈,关上窗。
太阳下山了,凉。”
grace说。
在机场她就看到小凤仙的头发了。
当时简直如同一把大锤击在心间。
原来,妈妈已经这么老了。
那种陡然见到父母老去的感觉真是不好形容——它是酸涩,是心痛,是蓦地觉得肩膀沉了起来的责任感。
而对于grace来说,妈妈还不只是妈妈,妈妈还是一个好朋友。
而今,她看着小凤仙的发丝在风中飞舞,那种随时可能会失去妈妈的恐惧攫住了她。
啊,是的是的,我从来不曾指望过妈妈会长生不老,但也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她真的会离开。
“不凉。
这风吹着真舒服啊。
有泥土的味道呢,还有葡萄园发芽的味道。”
小凤仙闭上眼睛,觉得仿佛能亲眼看见万千葡萄树上亿万叶芽在风里舒展、生长。
那是春天的味道,就算你看不见,也能闻得到;就算闻不到,也可以感觉得到——闭上眼睛,你就知道,它就在那里。
春天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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