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薄林的手放在温伏头顶,拇指一遍一遍擦过他的额头,声音很轻很缓和,像只有温伏能听见,“再等一会儿,就快到了。”
温伏懵懵懂懂地“嗯”
了一声,微弱得跟蚊子叫没区别。
费薄林五指修长,足够把温伏整个手掌包在其中。
温伏被一股久违的气息裹住,那是十年前窝在费薄林亲手给他铺好的被子里才有的归属感。
他动了动干燥的嘴唇,呓语似的跟费薄林打商量:“薄哥……不吃药好不好?”
这点动静在费薄林眼里只是温伏无声地用一头乱糟糟的头往他腰上顶了顶而已,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理了理温伏额前的碎,免得梢扎到温伏的眼睛,理完了就继续盯向前方路况。
温伏没等到费薄林的回答,睫毛抖了两下,无声地呢喃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呓语,阖上眼再度睡去。
由于路上太堵,费薄林让司机就近选择了一家公立医院,一下车就去挂了急诊。
恰逢年末,热门诊门外人多得无从下脚。
抽了血做完检查,医生只说温伏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免疫力下降,加上受了寒,才起了高烧,好不容易开了单子,医院床位短缺,费薄林只能抱着温伏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等护士来打吊针。
期间温伏一直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人烧迷糊了,费薄林扶着,能走,会看路,但基本不怎么吭声。
护士做了皮试后扎针,瓶子一挂,水调好,温伏眼巴巴撑到护士离开,头一歪,彻底昏睡过去。
医院楼道为了通风两头开窗,费薄林给温伏身上盖了外套,可身下的铁皮椅子却无比冰冷,加上药水很凉,温伏靠在费薄林肩头,总是时不时皱眉呻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何况消炎药和抗生素打进身体胃也会不舒服,费薄林正准备打电话让助理送来衣毯和食物,倏忽想起中午在谢一宁手机上看到的那个帖子。
费薄林想,他需要回那个小区的房子里取一些东西。
房子的密码只有他和苏昊然知道,但苏昊然一般这个时间点都在哄谢由睡觉。
这一趟他得亲自跑。
指尖划过屏幕,费薄林把电话打给了ste1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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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温伏在医院的走廊上苏醒。
后脑勺硌得又冷又疼,他正微仰着头,靠在铁皮长椅的椅背上,旁边坐着周纪。
温伏转动睡得麻木的脖子,看见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女式环保皮草外套。
“醒了?”
周纪原本也在他旁边打瞌睡,听着动静,眼还没睁全就先问温伏,“烧退没有?感觉怎么样?”
边说边用手背去挨温伏的额头:“别躲。”
温伏还是不易察觉地往后躲了一下,周纪摸完他的额头打了个哈欠:“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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