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跟冬梅连忙进来,拉了秋菊下去,只听冯清蓉又道:“这个丫头我是用不起了,昨儿摔了茶盅,今早让她研个墨半天都研不好。
你收拾收拾东西走吧,我这便回三少爷。”
秋菊听了,用力挣脱夏荷与冬梅,跪地上前,抱住冯清蓉的双腿:“小姐,饶了奴婢吧,不要赶奴婢出去,奴婢孤身一人可怎么活啊。
小姐,求求你了,念在奴婢伺候你这么些年的分上,小姐——”
冯清蓉挣出脚来,怒道:“还不赶紧拉开她,赶出去。”
说罢,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秋菊转身又跪向冯清茉:“五小姐,求求你了,让奴婢留下吧。
小姐心里苦,一时生气才赶奴婢的,五小姐,奴婢还要伺候小姐。”
冯清茉淡漠地摇了摇头,看着秋菊复又被拉了下去。
一会,冯清蓉回来了,似是刚哭过,双眼有些红肿:“已回了三哥了。”
“清蓉,你想开些,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这个样子,我看了心里也难受。”
冯清茉起身告辞而去。
秋菊已收拾好东西走进来,跪在地上,“奴婢走了,小姐多保重自己,夜里看书别太晚了,睡前记得关紧窗子,免得受了凉……”
话未说完,便蓦地站起来,哭着跑了出去。
冯清蓉这才“哇”
得一声大哭起来,夏荷与冬梅端了清水伺候她净脸,也是忍不住泪水直掉,听雨轩一片悲凄。
秋菊走后,冯清蓉倒是收敛了脾气,即不挑剔东西,也不指摘下人,每日只坐在廊下的软椅上,双眼空茫茫地望天。
下人端了茶来,她喝几口放下来,饭好了呈过来,她用几口就推到一边。
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那么愣愣地,一点表情都没有。
夏荷见了心里难过,又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只偷偷对冬梅说:“秋菊这一去,把小姐的魂也带走了。”
冬梅也红了眼圈,“小姐是心里苦说不出来。”
两人正说着,见门口走进来一个小厮,期期艾艾地道:“六小姐,门口有三个乞丐,说六小姐要成亲了,来讨杯酒喝。”
冬梅骂道:“你瞎了眼了,没看到小姐歇着呢,哪里来的乞丐,还不赶了出去。”
“姐姐别生气,小的也没办法,好几天了都守在门口,赶也赶不走。”
“赶不走,你不会去找三少爷,若再来打扰小姐,仔细你的皮。”
小厮忙应着下去了。
冬梅回头看,冯清蓉仍是双眼微闭,象是真的睡了。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出嫁的前一天,大夫人意外地来见她,“蓉儿,我知道这门亲事你不满意,只是,一来皇上圣旨已下,违抗不得;二来,则是关系到你爹,关系到朱家满门与冯家上下,蓉儿你必须得嫁,而且要欢欢喜喜地嫁。”
大夫人话里有话,冯清蓉疑惑地摇摇头。
“你并不是冯家的女儿,你姓朱,你爹是朱显伦。”
冯清蓉虽有心理准备,可乍听大夫人这么说,还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广隆寺的黑衣人,他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他说她爹不是冯延年,说带她去找爹。
看来,他没有骗她。
大夫人见她发楞,长叹一声,续道:“说起来,这话就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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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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