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银坐在大厅里头,那些东西呈现在他面前时,他的脸色很难看。
按理说,许姨娘在沈家那是不愁吃喝,吃穿俱是好的,不说春陵县数一数二,那也绝不会比一般富贵人家差。
每个月有锦缎做衣服,有月银子花,沈万银也常补贴她买些金银首饰。
饶是这样,她居然还在她床底下藏了这么大个小金库。
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沈万银看着面前的金玉宝石,都眼生,不是他买的。
这些东西那么贵,她不可能攒了月例银子去买。
许姨娘小户人家出身,进沈家时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如今这堆起来的宝物简直比萧氏的嫁妆还多。
他抬眼,看到许姨娘怯生生的到了他跟前。
“这些东西哪里来的?说!”
沈万银一喝,许姨娘吓得跪在了地上,“老爷,这些都是我省吃俭用买的,我好歹跟你这些年,哪能没点私房钱呢。”
萧氏站在沈万银身边,冷笑一声:“想不到我那血玉珊瑚没找到,到找出了你的宝贝?想我那血玉珊瑚,可也不见得比你的这尊白玉观音值钱呢。”
在这堆财物里,正中立着一座羊脂白玉的观音像,有一尺多高,这观音晶莹剔透,做工精致,可不跟那血玉珊瑚价值相当吗?
沈万银恼火:“这观音又是哪里来的?”
许姨娘嚅嗫着:“自然是前些日子别人送的,不过是些夫人之间日常来往,很正常嘛。”
沈茹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日常来往?这天上掉馅饼了,别人白白的送你观音像?”
她的目光转向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小丫鬟,正是桃儿。
桃儿一双眼看着她,只见她点头,便哭着扑了进来跪在了厅前。
“老爷,奴婢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沈万银看她突然跪下,吃了一惊:“你知道些什么?快说!”
“自从姨娘掌家,沈家从上到下无一不克扣的,主人家的东西倒还好,扣得不明显,只是可怜了我们这些下人,扣了三分的有,扣了五分的有。
奴婢本来每个月寄月银回家养家的,到如今,连银子都没得寄回去的了,家里的老娘病的厉害药都没钱吃,还请老爷做主!”
说罢,桃儿嚎啕大哭起来。
沈万银目瞪口呆的听完了桃儿的哭诉,差点没被沈姨娘气死。
沈家是富户,家用的钱自然不少,她这么一扣,大约多半落入了自己的腰包,这些金玉珠宝自然要多少有多少,只是苦了这些下人。
许姨娘回头,恨恨的瞪着桃儿,眼都瞪红了。
这该死的丫头,敢出首她?现在这个家,萧氏病没好,只能是她掌家,倘若夺了她的掌家之权,还有谁掌家?她回头就把桃儿给撵了。
“老爷,你别净听那些丫头胡说八道,我哪有克扣他们?只是管得严了就来诬告我!”
许姨娘哭的梨花带泪。
沈茹将手里的账簿递过去给父亲,讥笑道:“姨娘,你还真是清白啊。
你扣了多少钱,贪了多少钱,你这账簿里头应该记得清清楚楚吧?”
许姨娘傻眼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那本账簿,她怎么忘了,自己把这些账都记下来了呀!
沈万银翻看了账簿,顿时额头青筋直跳,一把掷在地上,跳起来就踹那女人一脚:“我让你贪!
你这是要春陵县的人戳我脊梁骨啊!
我沈家从来都不克扣下人,说出去春陵县的人是要骂我不仁不义的呀!
你让我出去怎么见人!”
女人满地打滚哭叫着:“老爷,看在凌儿的份上!
你饶了我!
你要是打死我,谁来照顾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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