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赫却半点眉头都没皱,寒霜似乎冻结了他的眉眼,没有一丝情绪在上头。
伤口都不重,是皮外伤,但许君赫流了不少血,又是恶劣天气,生命力似乎正快流逝。
他敛着眼眸沉默地坐着,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殷琅自幼跟在许君赫身边伺候,看着他一点一点成长起来,渐渐成为人人敬畏,运筹帷幄的皇太孙。
可
眼下许君赫低着头不说话,又像是回到多年前,那个失了意就垂头丧气的少年。
殷琅将他的伤口都粗略地包扎好,再轻手轻脚地给他穿上衣袍,小声哄道“殿下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嗯。”
许君赫低低地应了一声。
今日的天气似乎不怎么晴朗,方过了晌午天就渐渐暗下来。
纪云蘅吃过午饭之后搬了把椅子坐在檐下,将两只手揣在一起,打算看会儿风景。
其实小院里的风景也没什么好看的,纪云蘅在这看了多年,也没什么变化。
只是她往日喜欢坐在门槛边思考,想各种事情。
小院改建的时候,门槛被砸了重建,苏漪也不准她往地上坐,索性她就搬了凳子坐门口。
小狗卧在她的裙摆边上,安静着。
“学学怎么蔫蔫的。”
纪云蘅弯腰摸了摸狗头,自言自语,“是心情不好吗”
她刚坐了没一会儿,六菊就进了院子,见她坐在门外就赶忙大呼小叫地跑来,“大姑娘,大姑娘可不能坐在这里吹冷风啊若是吹病了奴婢可是要被苏娘子责骂的”
纪云蘅赖在椅子上不想起来,“我就坐一会儿。”
“不成不成”
六菊道“今日风大,大姑娘身子弱,稍稍风点风就会生病,皆是起高热就糟了”
纪云蘅将脑袋缩起来,反驳道“我穿得很厚,而且这里不是风口,没什么风的。”
“不过是大姑娘自己觉得没什么风罢了,奴婢倒觉得这里的风大得很瞧着天色这么阴,许是要下雪了。”
六菊去拉车她的胳膊,央了好几句,“大姑娘快回屋里去吧。”
最终纪云蘅还是拗不过她,被拉着站起来,长长地叹一口气。
六菊弯腰将凳子搬起来,正要开门,就听见“砰”
的一声重响,将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纪云蘅转头看去,就看见自家墙上竟不
知从哪里射来一支箭,直愣愣地插在墙中,箭杆上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
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六菊一声惊叫,动作飞快地推开门将纪云蘅给拽进去,“有刺客,有刺客”
六菊的动作太大,这么用力一扯,直接就纪云蘅扯得摔进了房中,扑在柔软的毯子上。
门砰的一下被关上,六菊用椅子挡住了门,俯身去扶纪云蘅。
“六菊,你别怕。”
纪云蘅边爬起来边说“倘若真是刺客,这人射箭的准头也太歪了。”
“大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
六菊急声道。
“我没有说笑。”
纪云蘅很认真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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