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盛京气氛很是紧张,街面上不时有骑兵往来匆匆,动作间都带着难掩的肃杀之气。
一些嗅觉敏锐的平民百姓察觉风头不对,出摊做生意时都小心了几分。
果然,之后接连几天,飞羽卫都在四处抓人。
不少平日里煊赫一时的高官权贵,都被人查出了与齐王或是东黎国往来过密的证据,被下了大狱。
这其中,齐王世子最是醒目。
“真是一群又怂又蠢的货色,这一次我算是透了他们的嘴脸便是冲着多年情谊也该来你一眼,陛下又岂会因此降罪”
飞羽卫北府大牢中,隔着特殊玄铁打造的牢门,薛寒山气乎乎地连骂了数声,激动中一拳砸在了铁门上。
然后,他捂着拳头倒抽了一口凉气,表情有些滑稽。
“世态炎凉,人之常情罢了。”
玄铁大门之内传出少年平静的声音。
晏危楼静静靠坐在墙壁上,微微抬起头向他,笑容不以为然“不过是你过去见的少了,大概以后便会知道,这不过是这世间再常见不过的规则”
薛寒山哭笑不得。
望着神情从容悠闲,毫无半点担忧之色,反而有心思教育他的晏危楼,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我说世子殿下,你这下狱一趟,倒是领悟出得道高僧的风范来了”
他又道“不过如今事态不明,短时间里殿下你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转头了一眼不远处绷着脸的狱卒,薛寒山压低声音,将如今外界的情况都同晏危楼说了一遍。
原本大雍国力强盛,远胜北漠东黎,但这次齐王骤然发难,大雍上下都毫无准备,更何况还有东黎在其中抽冷子下黑手,是以,至今为止,前线依旧胶着,胜负难分。
这样一来,晏危楼这个齐王世子反而更安全些。
至于北漠
“北漠如今却是无暇南下。”
薛寒山语气有些幸灾乐祸,毕竟东黎与大雍同文同种,尚可算兄弟之邦,但北漠那些部族却是实打实的异族。
他嘲笑道“北漠境内那个邪教天宗不知发了什么疯,将南部大大小小几十个氏族都调动了起来,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嗯找人”
原本一脸佛系淡定的晏危楼眼皮一跳,突然抬起头,“找什么人”
前世有发生过这桩事吗
薛寒山摊开手,满脸疑惑“这我就不清楚了”
晏危楼不再追问,只是临别时多说了一句“对了,这几天外面不太平,你别乱跑,记得呆在府里别出去。”
等薛寒山离开,谢玄这才走了进来。
他身上似乎永远都是那一身飞羽卫的绯色外袍,一只手搭在腰间那柄古朴漆黑的长刀上。
神情冷肃,一丝不苟。
望了一眼黑漆漆的铁门,谢玄突然开口“是否需要我”
“不必。”
未等他说完,晏危楼便摇摇头,回以简单两个字。
谢玄了他一眼,见少年神色认真,便放下搭在刀柄上的手,身形缓缓后退,又重新隐没入阴影中。
在他身后,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靠在墙角的晏危楼目光微微一动,身形突然间虚幻了一瞬又凝实。
“光阴之力,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他低声喃喃着,唇边牵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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