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这里正是淮南道、宿州府、临涣县。
末将刚刚问过了一个老农,咱现下路过的地方,也有一个名字,叫作‘赵村’。
想必这里的住户,大多是姓赵……”
薛涛忙回道。
“谁问你这村庄了前方改道,去稽山脚下,本王要祭拜前人……”
李缜在车子里没好气地说道。
“殿下,外面风大,殿下又受过风寒,依末将之意,殿下还是不要下车为好……”
薛涛小心翼翼地说道。
“本王叫你去就去!
你可知道,那嵇山上葬有何人吗?”
李缜问道。
“这个……末将不知……”
薛涛讪讪地回道。
“莫不是,那嵇叔夜之墓?”
徐恪不由得接口道。
“呵呵,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倒还有些见识……据传,那嵇康正是宿州临涣人,死后便葬在这嵇山……”
李缜说道。
();() “对对对!
小的也听说嵇山上有一个大官的墓葬,那大官的名字叫做什么‘嵇康’的……小的自小也听村里的族长讲过,说那个叫嵇康的大官,过去不懂得做人,得罪了比他更大的官,后来就被那些比他更大的官给冤杀了……那山上的墓,小的也见过,只不过,墓门早被那些盗墓贼给挖开了,里面的东西也被扒的一干二净,眼下只剩一座空坟了……”
先前那位伍长禀道。
“嗯……可惜啊,若令那嵇中散生在我大乾的话,又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一曲《广陵散》也不致绝响啦……”
李缜悠悠地叹道。
“对对!
谁让他嵇康生不逢时呢,若遇上殿下,准保他富贵功名,荣华一生啊……”
薛涛也随声附和道。
徐恪心下却大是不以为然,他暗自想道:“那嵇叔夜不愿为官,只因他性情狂放不羁,不懂阿谀权贵,是以得罪了权臣钟会,终致四十岁便命丧法场。
以他这刚烈疏狂的秉性,就算生在大乾,若遇到你魏王的话,以你这动不动就发火的脾气,又比之那司马昭能好多少?他嵇中散的命运,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
众人正说话间,车队便已行到了嵇山脚下,再往前便是崎岖山道,山石嶙峋,马车自然无法前行了。
徐恪与薛涛也下了马,将马儿交给亲兵看着。
薛涛知道李缜的脾气,不敢再劝,只得搀扶着李缜下车,与徐恪以及四名开道的亲兵,一行人往山腰处攀爬而上……
李缜本想攀到嵇康的墓前祭拜,但行了几十步,只见一路荆棘满途,山路委实难行,在薛涛的苦劝之下,也只得中途作罢。
李缜便拣了一处平缓的小坡,仓促之下也找不出香烛祭品,只得率众人面北而跪,当空遥拜了几下,说了一些颂扬赞叹之词,这一场祭拜,就算完成了……
祭拜已毕,薛涛与徐恪扶着李缜又步下山来,众人回到车架旁。
李缜仰望山丘,还待感慨一番,忽然听到左近有一阵凄厉的哭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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