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玉惊愕看着子卿,似乎这是第一次,然而她还是淡然而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
‘’以后?若是等到以后,恐怕已经物是人非,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安子卿暗声道,眼中尽是绝望。
安言玉起身,走到子卿跟前,说道:‘’娘这一生除了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依靠,娘曾经红极一时,但却没有得到过一丝的快乐,除了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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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言玉突然无言,神色慌张,稍带几许愁容,那愁容又是愤然的。
‘’我爹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如何而来我也不知道,倒是听多了被唤作野孩子,兴许我爹姓野,也不知是国人、洋人,还是东瀛人。
‘’安子卿含泪而道,她犹记那年,她在戏园门口,被人指指点点,外面许多人都议论说道她的娘亲是和侵略中华的西洋东洋人勾结,那时她尽是相信她娘亲,后来不知不觉她忽然动摇了,她不知是怎么了,该不该说的话,她都说了。
安言玉沉默不语,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往日的不堪回首又仿佛历历在目,除了安子卿的不理解,她心里更多是愤恨,她看着子卿,许久后就是一个耳刮子,力度很轻,火辣的触感却足够让子卿疼得看见那个疼痛的刺耳的声音。
‘’娘!
‘’宋茗慌忙而进,轻抚子卿的脸爱惜地仔细瞧了瞧,劝说道:‘’娘,子卿也是不想离开您才说出胡话,求娘不要生气了。
‘’
‘’她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恐怕早就生厌了‘’安言玉向来沉静,此时也是极度愤怒,暗带泪水。
‘’娘,子卿不愿去,娘就别再逼她了‘’宋茗极力劝为子卿抗争。
‘’是我失言,冲撞了娘,娘说如何便是如何,只一点,我是断不会去香港,那里已经不是国土了。
‘’安子卿垂下眼睛,黯然说道,她抬眼看了看张言玉,便转而出去。
屋外,刺目的夏日悬挂高空,安子卿却出奇感凄清,寂寞的凄清仿佛生出了寒气,将安子卿冰冷得无法移步。
她静坐在自己的屋里,想到那个记忆尤深的伶人,那是她10岁的时候,在郊外的河水边,她无意看见了那儿伶人,在那唱着《牡丹亭》,那是个清秀的青年,约莫20的年纪黑而浓的眉毛很引人注目,他唱的正是杜丽娘。
安子卿早早就看过《牡丹亭》,不过并没有沉醉,总觉得为爱成疾至死的杜丽娘太过不安守本分,身为女子觉着有些出格了。
然而看着那伶人吟唱,如怨如泣,尽管身着素衣,身姿也尽是绝代风华,那声音极具灵魂只之感,穿透人的骨子,安子卿瞬间觉得杜丽娘的为爱成疾很勇敢,这竟然羡煞了安子卿。
也是从那天开始,安子卿不由地爱上唱戏,每每偷这到戏园跟着宋茗唱戏,总会被安言玉责骂,她总觉得或许有一天她娘亲会发现她唱戏其实并不是不可取的,她总觉得她娘亲会成全她的,一晃几年,安子卿殆尽了这几年,让她娘亲发觉她的努力,但终究未果,后来也不求能够正儿八经在戏园拜师学艺,只求能够偶尔唱唱,听听这台上角儿唱便足够了。
再后来,她就被吞噬了,她走不得自己所想的路途,无所念想,只得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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