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说话呢,这么凶?”
傅攸宁站在楼梯口,举起手中的酒坛子晃晃。
“我饭都没吃你叫我喝酒?”
齐广云将脚边那堆医书胡乱扫开,替她腾个位置,“你怎么提早来了?哎,不对,你当我这个大夫死的吗?还敢喝酒?”
“只是梅子酒,你若多喝些,我自然就少喝些咯。”
齐广云无奈到翻白眼,两人席地而坐。
“季兰缃到帝京了,”
傅攸宁见他吃惊,也只能耸肩摊手,“大概是前儿夜里,塞了张字条在我院门底下,说的是燕家庄的事。”
她今夜急着来,怕的是他不知季兰缃已到帝京。
齐广云举起酒坛子猛灌一口,像是生气:“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搭理她。
她就没打你什么好主意!”
傅攸宁点点头,笑着又将酒坛子接过来。
“眼下,掌史君子之争,就在你和她之间吧?”
“这些事你全不用管!
师门之事你全不必沾手,就安心做你的傅总旗。”
齐广云再度抢过她手里的酒坛子,跟谁置气似的,又灌了好几口。
“我说过,我定还你一世康健,平安喜乐,”
他的眼眶有些红了,笑得沉静且悲伤,“师姐,这是我欠你的。
我一定会还。”
傅攸宁不太习惯他这么悲伤,忙道:“我没觉着你欠我什么啊。”
“你闭嘴!
欠没欠的,我说了才算,”
齐广云挥挥手,笑着换了话题,“对了,贵光禄府的春猎快开始了吧?”
光禄羽林与绣衣卫皆司武职,因事务侧重不同,绣衣卫在各州府皆有分院,羽林则只在帝京。
为保障全员战力,每年开春后,惯例会召集绣衣卫各地分院点选人员进京,与总院及羽林的选派人员一同前往帝京卫城范阳,合兵进行惨无人道的野外武训。
名□□猎……其实被猎的就是这些被精心点选出来的倒霉蛋。
“是的吧?再不开始都快立夏了,”
傅攸宁皱眉,“一向是临时宣布出发日期的,近来也没什么风声。”
光禄少卿傅靖遥也是个妙人。
各地分院的绣衣卫进京参加春猎时,并不直接进城,也不住光禄府官舍,连朝廷设的客馆也不用,净安排在郊外一些耗子都找不着的地方,以方便他将总院及羽林打个措手不及的深深恶意。
“你从前在东都时并未参与过范阳合兵,你初到帝京那年好狗运赶上春猎结束,第二年又出京办差,”
齐广云认真替她盘算着,“春猎一向持续十数日,若你途中突然毒发,当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可我若跟去范阳,只怕要给你惹麻烦。”
傅攸宁心头暗自嘀咕,怎么就确认她一定会被点选了?名单不还没出么?
不过她并非不知好赖,自然明白齐广云是当真忧心。
两人合计良久,最终也只能决定多配些丸药,让她带去范阳应急。
“对了,我母亲忽然操心起给我张罗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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