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丹药房去的路上,傅攸宁忽然皱眉指着他,“是你动的手脚吧?”
齐广云哈哈一笑,坦荡至极:“是。
不过你放心,不该她知道的事我可半点也没透风。”
傅攸宁拿起酒坛子作势要泼他:“你这恩将仇报的,当年就该由着你饿死算了。
还敢给我应那么大声,以为我会谢你?”
我不要你谢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如你一直求而不得的那样,平安喜乐地活下去,长命百岁。
齐广云笑着躲开几步,又道:“我又盘了好些日子,总觉得那个梁锦棠对你不同。
你可瞧得上他?”
傅攸宁一怔,哑然失笑:“那是轮得着我瞧得上瞧不上的人?就是光想想,我都觉得有罪啊。”
她想起那盒梅子饴,忽然有点难过。
齐广云无奈哼笑:“若我能喜欢上你,倒简单多了。”
“喂,就说你不会做人便不要做人了,”
傅攸宁哈哈笑着追上去殴打他,“不问问我是不是瞧得上你呢?”
齐广云由得她打,也是抖着肩狂笑:“你只说咱俩彼此瞧不上足矣。”
他年少时在同门中算得上锋芒峥嵘,傅攸宁却学啥啥不好,干啥啥不成,成了他们这一辈里最早被师门放弃的人。
那时他真瞧不上她啊。
后来他才明白,他的师姐傅攸宁,是天底下最勇敢的好姑娘。
鸣春曾问过,他会不会娶傅攸宁。
他毫不犹疑地答,不会。
因为他当年自云端跌落泥泞,是傅攸宁陪他忍饥挨揍,推他重振旗鼓,领着他,一步步熬着,走出那段看不到希望与尽头的岁月。
那时他才见识到,什么是真正一往无前的浩荡风骨。
齐广云与傅攸宁,可以是亲人,可以是同袍,但绝不会是夫妻。
因为——
每个好姑娘,都该有一颗糖。
傅攸宁,她值得这世间最甜的一切。
16.第十六章
三月廿一,惯例是光禄羽林与绣衣卫演武场斗殴,哦不,是切磋,的日子。
不过,今日的演武场上却是一片暴风雨将至前的死寂。
最后还是尉迟岚积极挺身而出,接管大局。
只见他施施然上了擂台,拿过传令使手中的光禄少卿字谕,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
“诸位同僚,装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殴打传令使,也是不对的。
既大家都已经没有什么要表达陈情的,那么,下官不才,就勉为其难地帮忙宣布一下春猎名单吧!”
传令使感激地向他行了谢礼,急速奔出演武场。
春猎不是请客吃饭,往年宣读名单的传令使,大都在事后领到了一笔颇为丰厚的伤残津贴。
别看在场这两帮人平日里互相瞧不上,每到这种时候,根本不必谁号令,立马就能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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