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倨傲的回绝,索月萝却难得没有立时就怒,只略压着心头的不耐烦,声量微微扬起:“梁大人,我绣衣卫与光禄羽林怎么说也是同僚,若当真动起手来,传出去总是难听。”
语毕意有所指地抬起下巴,示意他看看路口围观百姓攒动的人头。
梁锦棠却眼皮都不抬一下,嗓音不疾不徐,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讽:“我无所谓,等你们打进来再说吧。”
在他回身关上大门的瞬间,目光如纤薄锋利的刀刃甩过索月萝的眼前。
那一刻,索月萝非常清晰地认知到,今日若是强闯掳人,梁锦棠这家伙……
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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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啊,那姑娘醒了!”
老大夫褚鹤怀步伐匆匆地迎上来,福态的脸庞上笑意慈爱。
梁锦棠点头嗯了一声,向傅攸宁所在的客院行去。
瞥见孟无忧从另一头急急冲过来,他并未停步,只淡淡丢下一句话。
“把你带来的人撤了。”
此言一出,孟无忧顿时愁成孟很忧。
他自然明白,若他带来的人不撤走,倘是一个不留神,场面就很容易演变成光禄羽林与绣衣卫两府械斗。
若两府械斗之事成真,他孟无忧绝对有九成九的机会,有幸成为背锅的那个货!
可他之所以带人过来,防的是其实是自家梁大人出手百无禁忌。
最最可悲的是,他到此刻都不清楚,梁大人究竟是扣了人家绣衣卫的谁,只能在心中祈求诸神庇佑,但愿索大人那头能退一步海阔天空。
未得梁锦棠应许,孟无忧自是没胆跟到客房去一探究竟,只能头疼扶额,艰难地向大门口挪动脚步,绞尽脑汁地盘算该如何收场。
梁锦棠却没管他要如何收场,只边走边听老大夫叨叨叨叨——
“老夫活了这把年纪,倒头一回见这样扛得住事的姑娘。
醒来后没喊一声痛,就连告知她目力不知能否恢复时也不哭不闹的,就安安静静吃粥喝药,可比三爷小时候好伺候多了。”
梁锦棠神色一僵,最后那句权当没听见。
将腿脚不甚活络的老大夫远远抛在身后,不多会儿便到了客房。
推门就见傅攸宁靠坐在床头侧耳听着动静,眼上缠着裹了药的布条,面色已不似昨夜那样惨白。
只是额角那隐隐的淤紫无比刺眼。
“梁大人?”
梁锦棠随口应了一声,径自走到窗边的雕花椅上坐下:“索月萝在门外要人,你要跟她去吗?”
“索大人?”
傅攸宁的眼睛被蒙着,唇角眉梢上却俱是惊慌,“不不不,眼下还不行的,……我得再捋捋,恳请梁大人务必再收容我几日!
拜托!”
略一沉吟后,她怯怯又问:“……咦,不会真打起来吧?”
梁锦棠不屑冷哼:“她敢?”
傅攸宁此时脑子很乱,唯一清楚的认知是,索月萝,她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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