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他一剑还好,就怕一巴掌拍在他的后心上,李鱼五腑六脏被拍个稀烂,偏还没有溢出一滴血来,想回档也回不了,稀里糊涂的就魂归天国了。
李鱼若有所思地走着路,陈飞扬和狗头儿不敢打扰,只在一旁亦步亦趋地陪着。
李鱼走了一阵,忽然在一个鱼摊子旁停下,略一沉吟,转过身来。
陈飞扬和狗头儿马上趋前一步,下意识地弯腰:“小神仙,可有吩咐?”
李鱼压低声音道:“你们不要跟着我了,马上去花街柳巷、勾栏酒楼,把武都督与任太守结怨、柳下司马要弹劾任太守的消息放出去。”
李鱼说着,从袖底摸出几片金叶子,悄悄递到二人手上。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叫人家办事,总得给点行动资金呐。
到那种地方散布消息?醇酒美人,享用不尽?狗头儿心花怒放,忙不迭点头答应。
陈飞扬终究比他有点头脑,忍不住提醒道:“小郎君,这么做,会不会让任太守提高警觉?而且,一旦消息泄露,万一柳下司马再打起退堂鼓怎么办?”
李鱼微微一笑,道:“此事,我已反复斟酌过了。
等你们消息传开,再传到这几个当事人口中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那时候如骑虎背,退不得了。
唯有孤注一掷,全力以赴!”
陈飞扬恍然:“小郎君是想套牢了他们,叫他们不得抽身?”
李鱼摇头道:“不然!
我这么做,是因为后天就是审判之期,我没时间让他们暗暗部署、巧妙用兵,再徐徐图之,必须得图穷匕现,剑拔弩张!
任太守那里才会有所忌惮,不敢对吉祥肆意妄判!”
“另外……”
李鱼四顾一眼,缓缓说道:“你们认为,以任太守的为人,他的劣行脏事儿,会就只有这么一桩?”
陈飞扬和狗头儿异口同声地道:“当然不可能!
那任老魔……”
李鱼打断他们的话道:“这就是了!
既然不只一桩,他得罪过的人,也绝不只一个!
这些人平时并不显露,是因为知道没有扳倒任太守的希望,只能隐忍。
一旦他们认为有了机会……”
陈飞扬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
咱们也不晓得那任太守得罪过多少人,但一定会有这么些人。
而且,能与任太守结怨的人,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一旦他们知道武都督与柳下司马要对付任太守,很可能还会认为是两人联手对付任太守,那么……”
李鱼道:“那么,他们就会群起攻之,仿佛藏在阴暗中的一群饿狼,狠狠地扑上来!”
李鱼想起前世今生所知历史上一些大人物的垮台过程,信心十足地道:“有时候,一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似乎很莫名其妙的,因为一点小事就垮了台。
其实不然,那只是他的对头足够多了,而这许多的对头,不约而同地把他遇到的那个小麻烦当成了进攻的契机,合力扩大了战果。
所以,你能看到的,可能只是一个人、一件小事,结果就搞垮了威风不可一世的他,而实际上,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共同使劲儿!”
陈飞扬心悦诚服地道:“小郎君神机妙算,英明神武!”
狗头儿一听陈飞扬拍马屁,有点着急了,偏生他肚子里没啥墨水儿,只好翘起大拇指,呲出两颗大门牙,一脸虔诚地赞道:“高!
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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