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小护士拦着她:“唉你别这样。”
凤凰躲开她:“你让我这样吧求求你,我得这样才行。”
在医院里呆久了,就对这些生离死别看得淡了,但这个在走廊上一下下撞头的女人,让小护士心里涩涩的难受。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但直到老吴赶过来时川乌都没能出来。
凤凰一见站在身旁的老吴时,哭得更凶了。
她难过得无以复加,只能更用力地撞墙。
如果啊,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你还会走吗?凤凰这样问自己。
有什么能比川乌还重要呢?凤凰摇摇头,不会了,绝对不会离开。
所以,那些曾经放不下的恨,在此刻,没有川乌的命重要。
她想开了,只是,太晚了。
她的川乌,病了,伤了,接下来是不是要离开她了?
晚上八点,老白终于出来了,凤凰已经站不起来,跟疯子一样坐在地上仰头问他:“还活着吗?”
一句话未完,眼泪就掉在地上。
她这样问,是在剐自己心头的肉。
老白蹲下来休息,对凤凰说:“我站的脚麻,不过还好,他可能是怕你会追去下面不管孩子,所以留下来了。”
凤凰听了这句,大大的松了口气,却哭得更凶,失而复得的珍贵,只有失去过的人才知道。
老白看了看她额头上不像样子的伤说:等等记得来找我涂药,免得川乌醒来后找我算账。
凤凰鼻音重重地嗯了声,紧紧握了握老白的手说谢谢。
老白看着这个宛如犯了大错的女人,终于知道川乌曾经说过的:“她只是个孩子。”
那时是在美国,他看着接受心理治疗的川乌气不过,当着面说凤凰坏话。
那几乎是川乌病得最厉害的时候,他那时也是不爱说话,却在听见他这么说的时候张口回了一句:“她只是个孩子。”
老白那时快被恶心坏了,二十好几的了还是个孩子?
但他现在明白川乌的意思了,她就是个孩子,仗着有川乌宠着就无法无天作天作地,一旦没了川乌,她就会害怕。
那种渗到骨子里的害怕令人动容。
吁,老白扶着她站起来:“没事了,别哭了。”
凤凰说:“对不起,我忍不住。”
老白笑了:“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恩,你就继续哭吧,反正醒过来心疼的人不是我。”
病房里,川乌还没醒,凤凰守着他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怕他醒来会饿,就去食堂买了早餐。
但这天他没醒,一直睡着,老白说醒的时间不确定,或许几天,或许几年。
凤凰听见这个结论,把脸抹干,再也不哭了。
她对老白说:“没事,只要没死就行。”
几年算什么?就是一辈子,她凤凰也能一直陪着这样的他。
老白这是头一次对凤凰刮目相看,他趁凤凰每天出去买早餐的时候都过来跟川乌唠叨:“你真不醒啊?真舍得她这样陪你一辈子啊?哎呀我原来是挺讨厌她的,可是我现在总是心疼她,川乌,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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