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此起彼伏。
两双手忽然伸过来,一左一右扶住了她,那少女回头,就看见左边文臻的笑脸,右边闻近檀关切的眼神。
闻近檀脸上还留着点伤痕——早上被闻少诚踢倒在地上擦的。
那眼神和伤痕,仿佛也似热汤,忽然浇进了少女的心里。
想起自幼苦练厨艺的日日夜夜。
想起庶出的二房多少年来被冷遇的日子。
想起四房素来的多吃多占,好事享尽。
想起自己天真的以为这次是公平竞争为此没日没夜准备连母亲重病都不知道。
想起不久以前闻近诚调戏并逼死了她的丫鬟——
她忽然开始抖,什么东西火一样逼入肺腑,烧得她浑身热血如沸,每滴血都冒着名叫愤怒的泡泡,咕嘟嘟一路蔓延燃烧。
她忽然操起一盆羊肉卷,劈头盖脑就对闻少诚砸了下去。
“我赔你!
我赔你!
我带我死了的娘和上吊的玉梅一起赔你!
咱闻家就你们金贵!
就你们稀罕!
就你们是人!
一个闻字能写出十八种,你家最金贵,别人都贱,都是你四房的踏脚石!”
羊肉哗啦啦盖了闻少诚满脸,片刻,一条羊肉缓缓地从他脸上滑下。
场中一静。
文臻瞄燕绥一眼。
燕绥在吃。
并且转移走了完好的羊肉和汤锅。
……
好一会儿,闻少诚的咆哮声才猛然爆开。
“反了天了贱人!
给我打——打——”
他的小厮婆子们见主人挨打,为小命计,也不顾一切扑了上来——此刻不护主,回去就护不住自己了。
文臻猛地伸手,将那少女拽入人堆,此时人都扑了上来,难免会有碰撞,一声尖叫,那个做鲤鱼宴的少女被撞倒在树丛边,她愤怒地爬起身,骂一声“还有没有天理了!”
猛地操起了身边的铁叉子。
其余人本就压抑了一肚皮的怨气,眼看闻少诚的狗腿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也纷纷操起了手边的工具,铲子叉子乃至整鸡羊腿……一时烤鸡与粉拳同舞,羊腿共锅铲一色……
闻试勺等人目瞪口呆,连连呵斥,又急呼护卫。
客人们大开眼界,纷纷退后,窃窃私语。
文臻一边大呼“家主,闻家还有没有规矩了!”
一边操起铁锅砸在一个小厮的后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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