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晴,午饭过后会有很多人出来捣洗衣服,好在太阳下山前把衣服晾了。
人一多,嘈杂声更加多。
无论男女,闲了路过旁边,一看是熟人,拉来旁边的木凳就能侃半天。
话题无非两种家庭琐碎和他人事迹。
一旦牵涉到什么镇上的歌舞厅,铁定有个叫柳梦的女人被拿出来说两句。
交谈在离我不过两米的地方发生,这个名字频频出现,我想不听都难。
除开前头说的那些污言秽语,大多说她鼻孔看人不知天高地厚,有人就这话调侃,说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其余时候,要么说她天生擅长蛊惑人心,要么说她被百来人踏过,淤泥都要比她干净。
我问奶奶,柳梦是谁?
捣衣溅起的水花来到我身上,我感觉奶奶的眼神比平日凉,不清楚,听说就住这儿,什么为人不知道,你也别去参与。
我问:你信他们说的吗?
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一句话打住我的所有疑问。
也是,这和我没关系。
可心中郁气不知从何而来。
可能是我仍不安于接受现在的处境,才对这个人有些打抱不平。
我不知道这位当事人怎么想,只是换作我的话,如果我本就在努力过活,还要对这种莫须有的指责评判照收不误,太可悲了。
这让我想到被迫中止的学业,被迫认命的事实。
与水街人思想观念上的不同,使我呆在这里,只有一种割裂感,类似于人与魂劈成两半,无法融合。
这些种种,全都让我郁闷愤慨。
总的来说,我想拉个人来吵吵架。
凭什么说别人?
谁又比谁高贵?
周围人越聊越起劲,说那柳梦最近傍上了大款,那人穿金戴银抽雪茄,那快要看不见的脖子上有千斤重的金链子,是个大富豪。
他们持续去恶意揣测一个人的动机。
说大富豪没追到人,想必是那柳梦要来一场欲擒故纵,把人吊得死死的,好捞一笔大的。
有小孩的人,不忘拉来猫在后头玩的自家孩子教育,通常掺点恶俗的形容词,听着不像是教育,倒像是唆使,让他们去敌对,去孤立。
这已经是来这后第三次听到这种话。
过于高亢尖细的分贝,如同倒垃圾般的言语。
我只觉得耳朵钝痛,无名的暗火烧起来,彻底憋不住了。
目标锁定身后那位言辞最为激烈的人上。
她正拉着自己的孩子说下次见到柳梦那婊子,要赶紧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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