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为何?”
萧铎便将前几日审问朱氏的事情,与李延思说了:“我派人去京城,没有找到邵康。
而邵康欠赌之人,似乎极有背景,如何都查不出来。
朱氏第二次所言应该为真。”
李延思会意:“那据朱氏供认,有人挟制邵康,让她如此行事,但她却不知那人是谁,只通过张勇来传递消息。
张勇到现在还未抓到,所以无法盘问。
军使怀疑是……二小姐?”
萧铎摆了摆手:“眼下尚无明确证据,也有可能是李籍,但我不想用她所荐之人。
若此人不可用,纳他入营,旁人会说我萧铎听凭一女人摆布,公私不分。
若此人可堪重用,提拔上来,将来难保不为她所利用。
是以,不用。”
李延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萧铎斜他一眼:“有事就讲。
你几时学会了章德威那套?”
李延思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军使的顾虑属下都明白。
只是,军使这几日夜夜睡在军营,何以不回府?当真是军务繁重,还是为避开夫人?”
萧铎敛起表情,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李延思坐在萧铎的下首,用一个认识多年的老友,而不是下属的口吻说道:“事情我都从慎之那里听说了,他本要亲自来见你陈情,但被我阻拦了。
军使在战事上如此果决,怎么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却变得优柔寡断了?我知你气夫人所为,但你可有替夫人想过?”
萧铎的目光投向他,带了几分不满:“难道我对她还不够好?”
李延思叹了一声:“我说句不大中听的话,军使莫生气。
我见过公子均,感其举止性情,使人如沐春风,与军使大不一样。
女人,尤其是像夫人这样的女子,财帛,权势,地位,都不足以打动她,唯有用这里。”
李延思拍了拍胸口,“她远嫁异乡,在大汉毫无凭仗,对人戒备,不能算错。
你若当真喜欢她,便应该包容忍让,给予时日,让她卸下心防。
你当初对待周二小姐,可不止这几个月的耐心吧?像你这样一有事就躲开,摆高姿态,夫人本就敏感多思,她会怎么想?”
萧铎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草结。
这几夜,辗转难眠,他身上属于她之物,也只有这个草结。
李延思继续说道:“夫人姿容绝世,心思通透,这世间喜欢她的男子只多不少。
那强敌公子均,不就还没死心?军使既知朱氏陷害,还有幕后之人未揪出,不思好好安慰夫人,不趁出征之前,悉心陪伴,就不怕离家之时,夫人这边生了什么变故?到时,悔之晚矣。”
萧铎听完,一下子站起来,握了握拳头,大步离开了。
***
月上树梢,邺都郊外的一个小村庄显得十分静谧。
一个黑影在村头的一排老树下出现,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步子很轻,走向不起眼的小院。
他走进屋中,闩上门,不敢点灯,躺到炕上枕着双手。
他要尽早逃掉,却苦于没有银子,只能寄身于此处。
朱氏和王雪芝真是两个成事不足的废物!
早知道当日,他应该亲自去萧府,而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地,犹如惊弓之鸟。
忽然,响起两下轻微的敲门声。
张勇警觉地抬起上半身,但没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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