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望着楼梯上那张已判若两人的脸,携着若有似无的轻蔑笑意。
她忽得嘲讽一笑,可即使眼眶里泛着若隐若现的泪光,也依旧坚韧——
“所以,是你安排何遂给夏鸿看到的照片,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也是你刻意提醒我,一定要尽快查清母亲的案子,你要求我生日宴只要夏家人来,你安排Anthony来偷画,那天我们和警察走后,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破坏了前院的监控,张叔不会对自己人起疑,你把Anthony暂时藏在花圃里的画送了出去,后来就一直在客厅等着我们回来……”
白晚承认,“是我。”
“秋月山别墅里的唱片,也是你暗中放在画廊的,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都在通过画廊了解各种消息!
这一切都是你在操控,扫清所有的障碍,闹出来今天这出乌龙,就是为了引我们发现妈妈旧画的藏址,然后再把他们毁掉!”
盯着妹妹那尚未安心的眼神,白晚轻蔑指责:
“当然,慕白集团本就该是我们的。”
她提高了声量——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表现。
“该清的人、该清的债都已经清算了,我原本不打算再‘出山’,想着后半生与你相互扶持,将父母留下的产业经营好就够了,可是白音,你身为集团的总裁,白家的女儿,居然想毁掉父母半生的心血?真是太讽刺了……”
白音死死攫住她那目中无人的眼神,恍然落寞失魂。
耳垂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她感受不到火辣的疼痛灼烧感,只有森然怖意,余音绕梁。
“所以你利用Anthony来设局,让他以窃真迹未遂的名义,趁机炸掉这藏有假画的宅子,这样,慕白集团当年以‘拍卖假画融资’的事情,便没有任何证据了?”
“本来让你们进来是演个戏走个过场的,可你们偏偏自作聪明,要把警察放进来,那我也只能不顾情面了。”
白晚这通直白大方的说辞,使得众人顿时唏嘘后怕。
“你果然在骗我白晚!”
Anthony捂着伤口,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来不甘,“你说这宅子里有真画,你妹妹还有刚刚那个小男孩能认出来那幅,fuck!”
可白晚现在丝毫不在乎任何人的说辞了,对着妹妹命令道——
“到我身边来阿音,这间宅子只有我知道哪有密道,虽然我对你恨铁不成钢,但我可不想你跟着他们一起送死。”
话音刚落,陈翊几乎条件反射地握住了白音的手,示意她不要去。
白音凝视了一下身边的陈翊,和缴械沉默的程灵舟,眉心紧缩地思索了良久,最终还是犹豫着甩开了陈翊的手,缓步走向台阶上的姐姐……
程灵舟大喊:“你疯了白音!”
可白音依旧未回头,亦步亦趋地走上去,立刻被白晚拽到身后——
“抱歉,程警官,”
白音眼里的泪珠终于破眶而出,“虽然我姐姐之前是算计了很多事,但……她从来没想过伤害我。”
她无可奈何地低下头:“我也不能伤害她,更不能……害了慕白集团。”
“就算你们两个逃了出去,该承担的罪责就比假画融资少吗?!
你真当外面那群特警、消防是摆设吗?!”
白晚压根不理程灵舟,将枪口对着陈翊:“夏明彻人呢?”
陈翊面无表情地阐述:“我让他去帮白音找画了。”
而白音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眼神略略失望,如实朝白晚交代:“我把他……绑在妈妈旧画的暗室里了。”
这话听得白晚将信将疑,“你做的?”
“姐,你应该知道夏明彻为什么会来吧?”
白音的语气听上去失望透顶,“因为他父母被算计入狱,他心里不平,从夏鸿那里知道了镜水别墅的事,想来找证据鱼死网破,结果就遇上你们截胡……”
白晚听着,并未反驳,因为发现他鬼鬼祟祟在别墅的时候,他的确在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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