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多了,早就到了她睡觉的时间,可是今天她却毫无睡意,索性打开行李箱整理起东西来。
这几天她忙着采购,已经把一些必备品都买好了,衣服随身带几件就好,那边的伙食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她备了一些榨菜和小吃准备带过去。
像个小仓鼠似的忙碌了半天,眼着时间越来越晚,她也终于开始打起了哈欠。
正要去洗澡睡觉,手机响了。
奚楉一,是景西辞的手机号码。
她的心脏突突漏跳了两拍,定定地着手机在桌子上嗡鸣震动了很久,手机停了。
还没等她松一口气,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铃声执着地想着,仿佛不等到接听不罢休,奚楉定了定神,终于接通了电话。
“小楉吗”
程慕天的声音无奈地响起,“拜托,你过来西辞,他喝醉了,抱着根柱子不肯撒手,非得让你过来接他。”
奚楉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程慕天叹了一口气,“我还没见西辞这样失态过,他虽然平常一直都是拽得二五八万的,但对你真是没话说,还记得上次去我们一起去海边玩,他避着我们给你捡贝壳,手都划开了一道,后来还说要把那贝壳做项链,说是你喜欢,这份心意,你总不能说丢就丢吧”
“贝壳好吧”
“好,中间那个花纹还是心形的。
你捡的吗”
“我才没那么傻不拉几,酒店工作人员捡的。”
温柔的海浪拍打着沙滩,两人的絮语仿佛就在耳边,贝壳项链被挂在脖颈上的轻柔触觉也仿佛就在昨天,但是曾经的甜蜜却已经遥远得好像上辈子一样了。
奚楉神思恍惚了片刻,轻声道“你如果还是他的朋友,就用不着再提这些事情了,我和他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没有可能再在一起,被他听到了反而多生事端,何必呢”
程慕天磨了磨牙“行,那你今天最后过来见他一面,就算做个了断,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他喝醉酒了会做出什么事来,跑回家闹个天翻地覆都有可能,我管不住他。”
奚楉又沉默了片刻,道“好,发个定位给我。”
程慕天松了一口气“太晚了你一个人过来不安全,我的司机已经等在你们家小区门口了。”
凌晨的安州,马路上几乎已经空无一人了,汽车开得飞快,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程慕天他们聚会的私人会所。
车子一停下,就有服务生过来引着奚楉上了楼,推门而入,偌大的房间里一片狼藉,空酒瓶堆得满地都是,钱子谦倒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呼噜声一阵一阵的,程慕天和陆芷霏凑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神情严肃。
“他呢”
奚楉没见景西辞。
程慕天长出了一口气,朝着左侧努了努嘴“你可来了,他在那里呢,谁劝都不肯走,一开始说那根柱子就是你,我哄他你会来以后,他就说你会从那柱子里出来,守着不肯走了。”
这间大包厢是欧式风格,左右两侧各有一根大柱子,柱子上绘满了印象派的图案作为装饰,其中倒是的确有一扇像门一样的花纹。
柱子的阴影处,景西辞笔挺地坐在一把高脚凳上,盯着柱子上的门一眨不眨,好像真的在等待着什么东西从里面走出来。
奚楉定定地了一会儿,轻声叫道“西辞哥。”
景西辞怔了一下,凝神做倾听状,忽然皱起眉头拍了拍柱子,不满地叫道“楉楉人呢我警告你,你别想把楉楉关起来”
奚楉紧走几步,到了他的身侧“我在这里。”
景西辞的五感终于通了一小半,侧过脸来,又惊又喜地朝她伸出手来“你来了你总算来了楉楉他们说你和别人订婚了都是骗我的以后我都不理他们了”
他急着想去抱奚楉,脚却不听使唤,打了个踉跄,朝着奚楉扑了过去。
奚楉和他撞了个满怀,却没有扶住他,反而往侧边让了让,他朝前冲了两步,差点摔倒,直到扶住另一把椅子才站稳了。
他茫然着奚楉,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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