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鱼寺,位于启东市最南岸的苍鹭山山顶,不过海岛城市的小山包没多高,山顶海拔也就400多米。
要拜佛自然是得起早,林瑧上次跟着林褚垣爬苍鹭山还得追溯到四五年前。
后来林褚垣年年来,林瑧都以各种理由告假逃跑了,没别的,他起不了早。
从酒店打车去苍鹭山要半个小时,算好路上和爬山的时间后,林瑧提前定了早上5点半的闹钟。
只不过第二天闹钟第一遍响的时候他就把手机直接扔出去了。
钟翊躺在床上睁开眼,看了看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把脸埋在胸前装鸵鸟的林瑧,心软地说:“要不下午再去吧。”
林瑧闭着眼睛蹭了蹭,好像是在胡乱摇头,他困得嗓子都粘黏着,还嘴硬,“不行,要烧清晨的头柱香才灵。”
钟翊失笑,侧过身摸着他的脸,“可是宝宝,你眼睛都还没睁开。”
林瑧皱着眉嘟囔:“再给我5分钟,我肯定起来。”
钟翊根本不信他会睡5分钟就起来,只能自己先起身洗漱,然后在林瑧的行李箱里认真挑选一套衣服裤子,把处在半昏迷状态的人从被窝里拔出来。
林瑧再次出现意识的时候钟翊正坐在床尾把着他的脚踝给他穿袜子,他迷迷糊糊地抻胳膊,发现右手手腕上的纱布也被拆了。
伤口已经涂好了药,上面有结痂的痕迹。
林瑧对医用纱布有轻微的过敏症状,伤口周围的皮肤生出了细小的红疹,不适宜一直包着。
直到两只脚上的袜子都穿好,林瑧终于艰难地坐起身,按开房间的自动窗帘。
南国的日出太早了,明明才6点不到,窗外就已天光大亮,把人稍微照得清醒了点。
钟翊见他醒了,走到床侧,对还坐着的人说伸出两只胳膊,“要抱吗?”
林瑧手放在眼皮上揉了两把,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拖鞋都没穿的人坐在洗漱台上刷牙,钟翊站在一边对着镜子刮胡子,他这次出门没带刮胡刀,用的酒店一次性的工具,刀片没他自己的那个锋利,刮起来有点慢。
林瑧面朝着他,抬手摸了摸钟翊下巴上还剩了一层的青茬,忽然问:“你第一次刮胡子的时候多大?”
钟翊回忆了两秒,说:“高一吧,十五六岁。”
“噢,那你发育算晚的。”
林瑧笑了笑,他坐在台子上,比钟翊矮了一大截,有点不服地念叨:“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高的。”
钟翊打开水龙头冲洗刀片,很认真地分析:“我妈妈比较高吧,我记忆里她和我爸差不多高了。”
“应该是吧,你小姨就挺高的。”
林瑧没见过钟翊的妈妈,乔雨燕离开的羊山村的时候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
不过林瑧八年前在青河见过钟翊的小姨,据钟翊说小姨长得和他妈妈很像。
林瑧胡子长得慢,昨天一早出门的时候刮过,今天还没有长出来的迹象,倒是省了一点功夫。
他出门前在穿衣镜里对钟翊给他搭配的衣服批评了一番,钟翊回应:“那你去换一件吧。”
林瑧哼了一声,把房卡和手机都揣进裤子口袋里,“你还不服?这次算了,急着出门,别浪费时间。”
观鱼寺每天早上7点半开门迎香客,苍鹭山没有汽车道也没有缆车,纯靠游客的两条腿往上爬。
钟翊和林瑧到山脚下的时候不到6点半,按照钟翊的脚程要在寺庙开门之前登顶应该是绰绰有余,但是带着林瑧就很难说了。
林瑧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山脚买了一根登山杖,和他一起消费购物的都是些头发花白的老人。
有个爷爷,看着跟他外公差不多岁数,挺善意地调侃他:“小伙子这么年轻,怎么和我们老头子用一样的装备了。”
林瑧点了点手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因为我左腿是假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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