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光,似薄纱笼在她们的身上(),彼此的鼻息声渐轻(),姜妤笙抽手,侧躺在薄苏的身旁,揽着薄苏的腰。
碎光在眼底流荡。
薄苏与她共枕,平视着她问:“能和我说说,关于那次事故吗?”
姜妤笙眼睫颤了一下,没有推拒:“其实,只是很平常的一天,很偶然的一个瞬间,具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脑子里也没有画面。”
也许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作用,那一个瞬间,她的脑海是一片空白的。
“那段时间,厂里面在赶着交付一批货,大家都在被迫加班,那天本来是要轮到棋棋加班的了,但是那天棋棋发烧了,我就和她调了个班。
她工作的那台机器之前就有一点故障,没启动两个小时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需要重启一下才行。
那天夜里,两点多的时候,我也是按照正常工序把铝板材放进冲床,正要抽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机器忽然就自动压了下来。”
正常来说,机器是要同时按下两个开关才会启动的,但是她们厂为了效率,老板一贯是把其中一个开关长期用东西卡住,减少工序的。
她确定,她那天还没有触碰开关。
她反应已经算是快的了,再慢一秒,应该整只右手都要没了。
“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截手指已经没了,就只记得疼了。”
她此刻的面容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薄苏的乌眸里却有深浓的郁色与后怕。
她牵起姜妤笙的右手,贴在她光洁的心口。
似渴望能用此刻的温热,暖融那一年覆在她心头的冰雪。
姜妤笙心脏跟着发烫发涩。
这两年,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自洽,已经接受了从此身体缺失一部分、她不再是一个肢体健全的人了。
永远都不可能是了。
但刚刚薄苏吻她残|肢的一瞬间,它被接纳,被怜惜,她感到被她心疼的一瞬间,她好像才得到了真正的释怀。
好奇怪,人这个生物。
不期待爱的时候也活得好好的,得到了最想要的那份爱后,旧疤反而好像又生出新肉,一瞬变得脆弱。
也很矛盾。
分明喜欢看到她的心疼,又不想让她那么疼。
于是她贴近了,亲了亲,弯眸问:“刚刚舒服吗?”
话题转移得太快,薄苏猝不及防,一时语塞。
她松开了牵着姜妤笙的手,转回了头,仰视着星空,沉默不语。
唇角却有弧度微微扬起。
姜妤笙心里有底,恃宠生娇地亲她的玉|颈,柔声磨她:“是你说的,不舒服要告诉对方的。”
薄苏咬唇,败下阵来,只好应了一声:“嗯。”
她不好意思说,其实只要想到是她,她便已经动|情得不行。
其余的,都只是在沸水下加薪火。
怎么有不沸腾的可能
()?
姜妤笙食|髓知味,眼眸柔亮:“那……可以再来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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