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不喜下厨。”
萧维终还是一语轻带过去便罢了。
元熹见着萧维默然了好一会儿才淡漠地吐出这一句,她自是有些不肯尽信,因此上便有些狐疑地眯起了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挑起了小块小块的棕子送至口中,边细细品味边似不经心地追问道:“你与你爹当真就从未尝过她做的东西吃?”
萧维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还想着要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之际,不想元熹自己将个形容弄得有些顽皮,给了他个置若罔闻的好时机,原来元熹因着一心套问萧维家事,手中筷子便就只顾往嘴边凑,一时将着棕馅沾在面上尤不知觉,还得萧维眼尖,微笑着指了指她的嘴巴处。
“怎么?”
元熹先时自是毫无觉察,只不解地看着萧维。
“这里沾到棕馅了。”
萧维先还就元熹面前大概地比划了一下方向,后来见她怎都未能将其拭去,索性便就指在了自己的嘴角处示给她瞧。
元熹见着萧维所指之处原是嘴角弯儿那里,索性伸出了粉色的小舌头,轻轻巧巧地将其处舔了舔,萧维看罢只觉浑身忽就燥热起来,他禁不住抬头看了看天,果是烈日当空,全无一丝云彩遮蔽。
“还未到午时呢。”
元熹只当萧维是在看天色。
“却也不早了。”
萧维随意答着话却在心内回想今日来此的目的,眼看着再无良机可寻唯有硬着头皮开口,“我这次来还有……”
“堂姐,你今日回来的可有些晚了。”
元熹笑着起身望向萧维的身后,却原来是元楚主仆两个至店中回来了。
萧维少不得将着还未得及说出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心中虽有些憾然却也似松了口气般,只想着来日方长,总还会寻到更妥当的时机与元熹说清楚了便是,眼前儿就还是有些贪图她那灿然的笑颜,真若对她讲了怕是以后就难再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元楚这才一进门便知晓了萧维过府之事,心下不由得对未来的婆母大人分外感激,她这般做哪里是单纯的为着自己尝些吃食,分明让自己面上有光辉呢,这样的心地当真难得,自己也算是有福气的了,只可惜娘亲过世的早,未曾与她得见心内安然。
萧维见着元楚此时回转了来,就只得又闲闲地扯了几句明后日中节下之事便告辞了,元楚则因着昨日里未得安睡、精神上有些不济之故,也就未多加挽留于他。
“堂姐,你倒尝尝你婆婆的厨艺,着实是好呢。”
元熹今日里心内自是怡然的很,因此上回房后也未多瞧堂姐的脸色,直管兴头头地命着丫环为她剥了个小巧的棕子,自己则亲手送到了她眼前儿。
元楚强打着精神看了看碟中那颗紧实的菱棕,倒真是与着自己以往吃到的有些分别,主要是米粒间的豆沙渗布的极是均匀细腻,且又似无有一星半点的豆皮在其中,她因着对其感觉有几分新鲜,便就还是轻轻地咬将了下去,瞬间,甜糯糯的滋味就在口中缠绵开来,直到停不了口地将着整个吃尽也未觉着喉间有发腻之感,果是心思巧妙才做得出如此美味。
“好吃吧?”
元熹满脸期盼地望着元楚,直待她终于点了个头后才似松了口气般地笑了,可过了没一会儿就又有些怅然地道:“其实,我娘做的香棕也很好,这会儿都有些想那里面的的咸肉了。”
“堂叔堂婶两个怕也是想你想的紧呢。”
元楚用了口清茶,更觉于泌香之中尤有甘甜回味。
人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便是已然于这心内有了牵挂的元熹也不例外,“要不过些日子我回去看看她两个?”
她虽这般向元楚问过去,可那面上却还多有不舍,语间也少了些果决。
元楚早已将着她这些天内的情形瞧在眼里,是以如何还会不懂她此时的心思,“怎么?舍不得堂姐我了还是舍不得人家呀?”
饶是元熹再爽直的性子也还是立时红了脸,元楚见她如此也就不肯再行玩逗之事了,正经了脸色问道:“昨日里他已然收了你的香囊,且未有半句儿相拒之语,想来定是于你有意的,今日里走这一遭儿想来多半也是为着瞧你来的,若不然,这么点儿的小事哪里用得劳动他亲自跑一趟了?”
“可他却也未与我说定些什么。”
元熹这般的患得患失也不稀奇,等闲的妙龄少女钟情之时俱是此等形状无二。
“难不成你是想要人家立时书了婚书来么?”
元熹羞恼地拧了下身子,“倒也不是,就是总觉得他未有多少心意于此上似的,若不然为何方才同他说起家中境况来全不肯多言呢。”
元楚听到此也点头道,“确是这般,前一回我得空儿,特为此问过唐铮,他也含混着,直说我这可是要做媒么?倒弄得我未敢多问。”
不过说到此她却又宽慰起元熹来,“左不过就是家境有些及不得旁人而不愿提起罢了,可他这样的人物早晚也自有出头之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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