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纪青盈都知道我是福贵嫔,”
福贵嫔其实还从来没有被靖帝这样当众斥责过,虽然心里也有畏惧,但是前面的话已经出口,难不成要低头认错?更何况在她心里也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眼泪不觉就落了下来,“可是在皇上心里,还那我当做宝音乡君,还当小孩子是不是?那……那皇上又何必让我入宫!”
“胡闹!”
靖帝冷冷喝道,“你哪里有什么身为妃嫔的自觉。
什么是规矩,什么是本分,你知道么?朕如何行事,何时轮到你来说嘴!”
这次的斥责可比刚才更重了十分,宁妃等人个个都十分战兢,夏珊珊在这个时候可就不是“好单纯好耿直”
地上前支持福贵嫔了,而是膝盖一软首先跪倒:“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宁妃等人连忙跟上,瞬间御景南苑的水榭诗会这边就跪了一地,只是福贵嫔倒也硬气,眼泪汹涌澎湃,颇有些“舍了一身剐,皇帝拉下马”
的架势,硬挺着不跪。
而纪青盈更是没有这种动不动就跪倒的爱好,一时间站在原地,与福贵嫔一样抢眼。
“我可说错了吗?”
福贵嫔哭道,“皇上要是不讲道理硬压人,那就杀了我的头好了!
反正这样在宫里,活着也跟死了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了,福贵嫔真豁得出去,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毕竟靖帝不论是看着朝廷上的大局、外戚的支持,还是为了从小相识、亲上加亲的情分,最多最多,也就是斥责禁足、再不然就是降个一品半品的就是极限,哪里真能打入冷宫或者刑求杀头。
“栾丽音,你在挑衅于朕吗?”
靖帝目光愈寒,声音之中的危险信号也愈发明显。
这位祖宗可是连肃帝、夏太后,并内阁辅臣们都不能挟持辖制的,就算不忍心杀掉福贵嫔,也绝对不代表能叫她一哭一闹就拿捏住。
“皇上,不要这样动气。”
纪青盈犹豫了一瞬,还是又上前一步。
她倒不是同情福贵嫔,无论靖帝怎么做,都是福贵嫔自己作到die的。
但问题是如今靖帝登基才两个多月,这几位新秀贵女又都没有承恩,虽然靖帝说的不多,纪青盈也知道他其实在前朝压力不小。
要不然为什么不给她升位分,又何至于翻个三四次强才光明正大地行幸一次如意轩。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靖帝实在犯不上跟福贵嫔一般见识,再引出什么新的风波来。
更重要的是,要是真的闹大了,说不定她又要读档了,她真是不想再作诗、也不想再吃那个饭了!
“福贵嫔年纪小,心里委屈,说话就少了些分寸。”
纪青盈虽然决定要去打圆场,但绝对是没有那个圣母光环一样的自信去靠近福贵嫔的,只是过去到了靖帝身边,低声道,“皇上何必为了几句这样的话而大动肝火?不值当的。”
靖帝看了一眼纪青盈,目光稍微缓和了些,沉了沉没有再说话。
按道理说,这个时候福贵嫔只要稍微服个软,大家应该也就能顺着台阶下去了。
结果靖帝顺手牵了纪青盈的手,想要直接起身就走,而福贵嫔看着靖帝与纪青盈之间无比自然的动作,情绪再一次受不住了,大哭道:“纪青盈到底有什么好的!
皇上你难道就图她长得好看吗?纪青盈,你也不必假惺惺地给我打圆场、搭台阶,你不配!”
这时福贵嫔身边的宫女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也顾不得旁额,赶紧上前去拉她的袖子:“贵嫔,贵嫔,您……您悠着点啊!”
“呵。”
靖帝唇角轻扬,牵着纪青盈的手并没有放开,淡淡的笑意里是越发沉重的威严,而正是因为神情转为平静,反而更叫宁妃等人愈发惊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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