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铃声乍然响起,猛然将闻霜拉回神。
屏幕上又一条语音请求,来自薄荷可乐。
这个瞬间,闻霜第一反应居然是逃避。
她从来没有设想过会和周晏清见面,更没想过周晏清会突然来渝城,为了她。
她清晰听见自己不自觉吞咽的声音,可这种恐惧又和面对闻有林突然的呵斥时不同。
她不知道。
尽管害怕,尽管想逃避,但心是轻盈的,一点也不重。
闻霜垂眸盯着手机屏幕,抿了下唇,指尖轻轻点了下接听键。
“喂……”
她率先出声,嗓音仍旧嘶哑,语调放得很轻,大抵是有几分心虚和忐忑的。
听筒里静寂好几秒,这让闻霜想到夏天傍晚的厚黑云层,一触即的电闪雷鸣。
她一颗心悬起,表情不免又臭了起来:是他自己要来的,难道怪她?
继而,闻霜听见那头长舒一口气。
没有料想中的被责骂,被质问。
周晏清干涩的嗓音依旧称得上温和二字。
“你怎么样了?”
闻霜一时五味杂陈,哑声说:“好了。”
“……怎么好的,去医院了?”
周晏清此刻站在一家咖啡店的外摆区,隔着一片草坪,对面就是青年公园。
昨天在医院做了核酸检测之后,他立即驱车赶往机场,在候机的时候医院同事把他的检测报告到了手机上。
疫情期间,从海城直达渝城的航班并不多,周晏清又是临时起意,因此只买到了夜里十一点起飞的票。
飞机中途在济南临停一小时,全程用了五小时才落地渝城的江北机场。
飞机起飞前和落地之后,他一直试图联系闻霜,然而出的消息、拨出的语音都石沉大海。
渝城这么大,他根本不知道上哪儿去把人找出来。
凌晨时分的机场空旷无比,周晏清快步走出大厅的背影既清拔又寥落。
几辆出租车亮着“无客”
的红灯等在漆黑的柏油路上。
周晏清走过去,拉开其中一辆的后座车门,司机问他去哪儿。
周晏清忽然想起还是刚认识的第二天,闻霜曾给他过一个定位。
虽然那并不是闻霜的住址,闻霜当时去那里也只是工作原因。
周晏清翻出定位,司机回头看一眼,一面打方向盘,一面说:“那地方我记得就是一个公园,旁边挨着有商业街和美术学院,白天逛逛还差不多,你这个点去干什么?”
周晏清说:“找人。”
司机嘴角一抽。
凌晨三点钟去个鸟不拉屎的公园找人,能找见个鬼。
这个时候的气温是一天中最低的,司机为了省钱没开空调,四扇车窗降到底,温热的风贯穿车厢。
周晏清静坐于后车厢,不时低头查看手机消息。
屏幕微弱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眼底积聚的躁意化成深海一样的暗。
这个点渝城市内道路畅通,半个多小时,出租车抵达目的地。
周晏清打开车门下来,目之所及一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