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能用阮唐钓出你。”
闻言夸张地大笑,他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眼里满是打量,“时砚景,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见过你对什么人事物上过心。”
闻愈毫不遮掩自己的恶意,歪着头,是思索的语气:
“你总是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当初我可没少想办法,想在你身上看到我想看到的场景。”
时砚景目不斜视,像座雕塑。
“看,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看谁都毫无波澜。”
闻愈的笑意渐浅,眼底的不屑与厌恶尽数涌出,“可你一个残废,就该烂在泥里。”
“你还记得吗?当年在我手里,载得有多惨。”
川门镇是属于兖市的一个极其平凡的小镇,可就是这样的地方等级最分明:只认钱、只认权。
孤儿院出身、又天生耳障的时砚景自然处在最底层,而闻愈,则是“有钱又有权”
的那一批。
他们的矛盾,源自某次市里捐助给孤儿院的钱。
时砚景所在的那个孤儿院几乎有一半都是残障儿童,所以几乎每年都会有热心捐助,但路途遥远、加上层层剥削,以往每一次的捐助和补贴到孤儿院里时,都所剩无几。
那一年,时砚景刚刚十岁,那时的他早已经是镇上出了名的“神童”
,加上他残障的身份,孤儿院申请补助也比之前容易了,加上时砚景参加了几次少儿比赛都取得第一,有热心团体不时捐助,更有一次,一位匿名热心慈善者捐助了整整一百万。
对川门镇而言几乎是个爆炸性消息。
院长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热泪盈眶,这一百万不仅可以给院里的残障孩子们支付如助听器之类的费用,还能给一些更严重的、需要手术的孩子支付手术费。
而这甚至还是在做了心理准备、被层层剥削后到院里的钱。
可没想到的是,当镇长喜气洋洋地带着记者来拍了一堆作秀照片、最后送走人之后,递到院长的那张卡里面,只有五万块。
得知余额的院长在第二天就冲到了镇长办公室,那时院里有个下半身完全瘫痪的孩子急需手术费,五万块根本不够,她恳求镇长,说自己可以不需要一百万、但五万块钱真的不够,甚至不惜当场下跪。
镇长却只像打叫花子一般、轻飘飘地丢给院长一百块钱现金,还让他学会“做人”
,不然川门镇的孤儿院就会因为“经营不当”
而宣告关闭。
后面的话几乎已经是威胁。
院长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里,小时砚景在她房间里看书,精神趋于奔溃状态的院长没忍住、当场爆了起来。
听完所有的时砚景沉思了许久,然后轻轻拍着院长老师的肩膀,说,他有办法。
后来,走投无路的院长听从了时砚景的办法。
她们避开川门镇的路子,直接联系到了某次来专门采访过时砚景、作出了一篇《孤儿院里的天才神童》报道的女记者,过程虽然有些曲折,但好在,那份由小时砚景亲自整理书写的求助文章,在女作者顶住上头压力的情况下面世。
文章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在巨大的舆论影响下,贪污调查组不日便到达了川门镇,调查、定案,川门镇镇长连带着所有小喽啰都被一撸到底、蹲了大牢,川门镇迎来了一波大清洗。
那一百万连带着从前所有缺失的钱,都回到了孤儿院的身上,还有许多网络热心人士捐助。
钱到账的那一天,院长老师抱着时砚景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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