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眼前余罪给许平秋的印象,他对于自己的杰作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如果正常的话,面前这个孩子会成长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小职员,或者混吃等死的小奸商,不管怎么样,都没有理由经历这些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痛楚。
他闭上眼,仿佛还能回忆起在录像里看到余罪火拼傅国生的镜头,那一天,差几秒钟武警就冲进去了。
人被逼到那个份上,不知道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不幸。
他叹了口气,起身一推面前的箱子道:“你赢了,不用听我安排,箱子里的东西归你了。”
这么简单?余罪的得意一下子消失了,他愣愣地看着许平秋,实在想不通会这么简单。
许平秋起身走了两步,突然间回头,很严肃地问:“不看看你赢的赌注是什么?”
余罪愣了下,紧张地打开了箱子,一瞬间他的眼亮了,心差点跳出胸膛。
只见里面整齐地摆着一身警服:两杠一星,三级警司。
他抚着有型的警帽,压抑着一下子从心底涌起的热血,突然间百感交集。
就算有千般万般逆反,在见到梦寐以求的事物摆在眼前的时候,那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此时余罪反而有点惶恐了,他回头不解地看着许平秋,似乎有点不相信,以自己的的资质,组织怎么会这么宽容地敞开她的怀抱?
许平秋庄重道:“本来对授予你三级警司衔之事我尚有担忧,不过现在我倒觉得授你三级警司衔有点小看你了,最起码得一级警司。
你小子虽然是个坏种,可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种。”
这一句赞扬是由衷的,余罪觉得自己的虚荣心从来没有被如此满足过,他愣着,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许平秋一躬身,很爷们儿地刺激道:“人一生会有很多选择,我知道你心里有点气不过,不过不要因为一时之气作出让你后悔的选择。
你可以选择违法犯罪,当个极品人渣;也可以选择回原籍重操父业,当你的奸商。
但我觉得你面前这个选择难道不更好一点吗?它代表的是光明和正义,你说呢?”
这倒不用说了,这个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余罪嘴里喃喃着,有点激动。
“以前我想你小子怕死,可你经历过这一次后,还有恐惧感吗?”
许平秋笑着说道,很欣赏地看着余罪,加重了语气问,“别说这一群人渣,我觉得你说不定连灭我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你现在资格还不够,不管为警为匪,还得多磨炼几年。”
余罪不屑了,笑道:“是吗?”
怎么说也是监仓里的“二哥”
,他有点不服气了。
“很好,我喜欢有种的男人,哪怕是个坏种。
十分钟后在1709房间开会,有兴趣的话来听听。
我知道你对未知的谜很感兴趣,这一次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不等余罪答应,许平秋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掩门时看到了余罪小心翼翼地抚着警服,那一刻,余罪脸上带着微笑。
会来,还是不会来?这个命题的答案在许平秋看来不算难了,但难的是,仅仅是迈出了第一步,他就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因为不管是手里的案子,还是要启用的人,都让他难以琢磨。
身难由己
这是一套藏蓝色的99式警服,曾经是全校学员们梦寐以求的装束。
每一位警察成长都会有一个漫长的过程,学习、训练、招聘、入籍、评级、授衔,哪怕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学员,能拿到面前这套警服,也需要很多年。
可当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摆在眼前,总是让即将得到它的人有一种崇敬和惶恐。
余罪的这种感觉尤盛,因为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一天自己能走进高级警官的行列。
对,高级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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