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时间线是一星期前,在首领与夫人的那次暴力事件后。
银发的少年沉默的坐在夫人的房间里。
房间的陈设对比之前并没有大变动,但就是一本往旁边偏了几厘米,窗帘又拉拢了几公分的小小差距,给这个房间制造出了一种衰败的氛围。
对,窗帘,她们又有窗户了。
准确来说只是拥有一个从房间通往外面的洞,并没有窗玻璃,高层的冷空气直接吹进来,因为夫人一如既往的讨厌所有能够映出自己脸的东西,晚上的窗玻璃自然是会反光的。
如果有人走进来,会认为这房间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人住了,只是有人定时打扫而已,给人一种没有人气的感觉。
一进来会以为房间里没有人,只有仔仔细细的顺着窗帘间透过来的一丝光线去说来奇怪,现在她们有阳光了,却比以前只有冷冰冰的白炽灯光照下来的样子更加冰冷,才会发现像被丢在床上的人偶一样面朝上躺着的夫人,还有在床边的地毯上坐着的中岛敦。
夫人自从上次之后就越发沉默了,她原先就给人一种植物的感觉,那现在就好像是在植物培植的土壤里面加入了化学试剂,而有些枯萎了。
她的眉宇间沉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死气,她从袖中露出的手苍白中夹杂着微微的青色,死尸一样的青色。
中岛敦不再愿意夫人用餐的样子,她原先就吃的比小鸟还要少,而现在已经连这些都不吃了。
到了用餐时间,从国外有名餐厅挖过来的名厨制作的精美菜肴摆了一整张长条桌。
但是是怎么摆上去的,也会怎么拿下来,重量没有减轻半点。
就算是把原先她会心满意足的放进嘴里的布丁放在她眼前,现在也只会被静静的推开而已。
她越来越消瘦,夫人的年纪要比中岛敦大上七八岁,可她站在中岛敦的面前,却比他还要纤细许多。
一句话,夫人已经离死不远了。
中岛敦观察了三天,第四天用餐时他依旧在旁边警戒,上前把手足无措的女仆给挥开,自己挖了一勺布丁朝夫人伸去。
夫人呆呆的睁着眼睛,银勺触到她闭着的牙齿,布丁顺着勺子倾斜的弧度软软的滑下去,挨着她的嘴唇,两者的柔软程度完全相同。
她张开嘴,打开牙齿,让布丁滑入她的口腔。
然后夫人试图咽下去。
她真的努力了,喉咙上下滚动一下,她又坐在那里几秒。
“”
她皱着眉转过头。
女仆手足无措慌慌张张,中岛敦一条腿跪上椅子,手掌向上伸到在她嘴边,夫人把布丁吐到了少年的手上。
这些事情和其他的事情一起报告给了首领,首领不怎么和夫人见面,但是她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得让他知道才行。
他和她的关系简直就像是研究员和稀有的实验动物一样。
当时首领没有说什么,批改文件的速度都没有慢下来半点。
一直到中岛敦停下话语三秒,他才抬起头。
“说完了”
“完了。”
首领颔首。
“那你出去吧。”
“是。”
中岛敦出去,轻轻地把红木的大门带上,大门的隔音性极好,关上后他就再也听不到里面的声响了。
当时首领没有做出任何指示,但是第2天,同样的时间,移步餐厅用餐的环节撤销了,取而代之的是夫人坐在床边,伸出手,让女仆给她在手背上涂酒精消毒,然后插进针头。
之后一个小时,夫人坐在床上,吊瓶里不断的滴滴答答,把葡萄糖溶液注入她的身体,取代那些本来应该通过胃来汲取的营养。
之后她就这么活了。
中岛敦最开始抗拒,后来则默然的接受了这一切,他知道这是维持夫人的生活不可或缺的一步。
可夫人还是越来越枯萎,越来越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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