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槽的却又呜噜着说:“我不说,说了你光生气!”
菊莲男人说:“我不生气!”
又说:“你不说我气啥气?”
帮槽的又往前伸伸脑袋,“嘻嘻”
笑着说:“我说了,你真不生气?”
说到这儿,迟疑一下,摇摇头,说:“不中!
我不信你的话!
你得赌个咒!”
菊莲男人摇晃着身子,用手指着地,说:“我要生气是小狗爬爬!”
帮槽的这才又小声说:“恁媳子被书记睡啦!”
菊莲男人激灵醒了酒,“啊”
一声,目瞪口呆,半晌说:“你逗我!”
帮槽的盯会儿他的眼,说:“那事我能随便说吗?我亲眼见他们在麦秸垛头!
嘿嘿嘿……不说嘞!
喝酒!”
说罢,又端起碗,擩着碰。
菊莲男人只顾发呆,哪还有心喝酒?不理他。
帮槽的没听到碰碗声,道:“你不喝,我喝!”
说着,把碗举嘴上,仰脖喝,没喝到酒,“嗯”
一声,说:“没酒啦?”
便放下碗,眯着眼,晃着身。
菊莲男人发会儿呆,便站起来,满脸怒气,摇摇晃晃往外走。
帮槽的栽栽歪歪站起来,送他到门口,扶着门,说:“不喝啦?要走呀?咋!
叫恁嫂子再去买一瓶,咱俩再喝会儿!
这可是你不喝的,可别说是我小气呀!”
说罢,晃到套间,睡觉了。
菊莲男人摇晃着走到家——他已在新宅子里盖了四合院、砖瓦门楼、三间砖瓦堂屋——进了套间,见媳子正躺在床上睡觉,一把掀开被子,怒视他一会儿,厉声问:“书记是不是在麦秸垛头把你睡啦?”
菊莲睁开眼,惊愕地看着他,怒问:“你听谁说的?”
男人说:“你别管我听谁说的!
你说到底是不是?”
菊莲避开男人的目光,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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