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停一下,又说:“根据那仨人的口供和你写的申请书的证言,公社党委认为那牛就是你批准私人用死的,你负领导责任!
党委决定免去你程庄大队党支部副书记、队长职务!”
说罢,把纸装兜里,站起来,走到车跟前,骑上车走了。
春光脑袋“嗡”
一声,接着,目瞪口呆。
他一歇子才回过来神,想:自己根本没让程有用牛,他仨咋都说是自己许的呢?还有那申请书就是有点儿不对劲!
他又想:书记为啥让自己那样写申请书呢?也许那时他就是为了抓证据!
想到这儿,春光像被针扎似地猛一抖,惊悚地“唏”
一声,顿时明白了:看起来,那一切都是他们商量好的!
他们中不知谁让程有用了牛,见牛死了,怕担责任,于是便嫁祸于己!
对!
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春光忽觉得峰回路转了,“嚯”
地站起来,兴冲冲地走向自行车。
他要去找公社党委,把事情说透,让党委还自己一个清白。
他走不远,又停了步,想:这不是自己的猜想吗?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凭啥那样说?于是他又瓤劲了,转过身,耷拉着头,走回去,坐河沿,发着呆。
洪河水恣意向东流,“哗哗”
响,冲瘫了拐弯处的堤腰,激起的白沫顺水飘流。
杂物不时顺水流过,起起伏伏,渐渐远去!
太阳快要落山了,冬日的那点温暖消失了,顺河风显得更冷了。
春光不由得缩起了脖,夹起了膀,瑟瑟发抖。
太阳落山了,寒夜来临了。
春光不得不站起来,勾着头,走到自行车跟前,骑上去,看着前方的路,往家骑。
他骑到程庄头,只听大队的大喇叭反复广播着:经公社党委研究决定:免去程春光一切职务!
他身不由己地下了车,赖得想找个老鼠窟窿钻进去住几天——他正当着干部呢,是排场人,猛一下子下了台,会不赖吗?他想此时街上还有人,万一碰到谁,脸往哪搁呀!
于是他便推着车拐到了庄外路上,扎了车,抱着膀,站路边,约摸着街上无人了,才推着车,往家走。
北风怒吼!
他!
脚步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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