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不悦地撇了撇嘴,然后体验着一切——被人送回了城区,换了新的嫁衣,并全身搜索确定没带危险物品,绑上手脚便入花轿。
白酥脸上应该是如潭水一般平静无痕的,因为程泽感受不到此刻他所寄居的身体的情绪与情感有任何波动和反常。
这幽兰城像是有什么习俗一样,周围的花轿都在笑着,一边哭一边笑,哭笑不得的笑,难不成这就叫做笑嫁吗?
阴森森的,实在是令人吓得慌,程泽都有点儿耐不住了。
谁知这白酥比他还心急,还没到妖神庙门口,白酥就开始手上的小动作。
层层裹挟的白布里,是一道可怕的口子。
腰上让她自己割开了,里面藏着一瓷片。
程泽看着她从肉里拿出来这雪血淋淋的瓷片时感到意外。
这白酥到底是何等人也?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
绑着他手脚的绳子被割开了,白酥将帘子挑开一个缝,视察着外面的情况。
像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看得程泽眉头紧皱,果然不出他所料,金城主的人早已埋伏在附近,等到白酥一准备逃脱,就出来将她伏诛。
程泽本感受不到这记忆中带给他的疼痛,但他直觉脑子犯迷糊又干呕。
他心想,准是师尊撑不住了。
他不打算再将这段看下去,想要赶紧从白酥身上脱离。
这种生硬的剥离感让他感到痛苦,但他和师尊需要自己把事情的原委都看清楚,而也不能让师尊再坚持下去了。
很快这种疼痛持续到了那个熟悉的地下,被不断的哭泣声音所吵醒,程泽四处张望,是白酥站在那石壁边缘冷眼旁观着那“舞台中央”
的好戏。
她劝不动,女孩子们虽然害怕被嫁到这妖神庙来,但大部分都在自己爹娘的思想灌输下认定做妖神的新娘是荣誉,是引以为豪的。
只有让她们当面看一场,这被他们当做神庙,当做救赎的妖神庙,是如何将她们一步一步拉入深渊的,她们才能够相信自己说的话。
才能够听自己的话。
白酥不识字。
不会写,她便只能在石壁之上慢慢的刻画下来。
起初她腰间的伤口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可这妖神庙似乎是真的有什么魔力吧,像是吸收了精气一样,她的气血越来越好。
而周围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除了惶恐便是发呆得了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