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回自己的位置,想想又抬头对他补了句:“变态。”
周斯越轻嘲的笑了下,大约能明白她是因为看了第一段话,但是也懒得跟她解释,这本书到底讲什么。
那时就觉得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特别是憋着一股劲儿跟你作对的时候,特别好玩,偶尔会忍不住逗逗她。
而且跟她同桌省事儿,话不多,又没什么压力,人也乐观,解出一道数学题能自己一个人傻乐半天,他有时候看着都觉得好笑。
那破题他初中都能解,这二缺还写了满满当当一页草稿纸,结果还算错,果然蠢。
不过作为“露水”
同桌,周少爷还是决定提点提点她,食指曲起,轻轻叩了叩她的课桌板:“不是,我说你这什么都往本上记的习惯再保持下去,很快就要从这重点班淘汰了。”
他这人说话向来直接,不懂委婉。
跟别人或许还可以委婉点,但跟这二缺,他委婉了,她也得能听懂啊。
那年的燕三还是实行淘汰制:高一学年结束,最末十位淘汰进入普通班,这个不是唬人的,这是历届的规矩。
与其说是重点班,不如说是预备重点班。
等到人数最终确定在四十人以内,文理分班结束,剩下的才是真正的重点班苗苗。
对于丁羡来说,其实很悬,因为她的入学分数只排到三十八名,身旁这位少爷就更别说了,他的分数才刚过线,能进重点班就已经让她大开眼界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周叔叔塞钱了,后来她听人说,附中直升的只要能过线,就直接进入重点班,而且,永远不会被淘汰。
这什么鸟规矩。
后来又听说附中的学费一万一学期,能在附中读的都是有钱子弟。
也是,不然这位少爷哪来的那么多课外书,她其实也很喜欢看书,只是很少买,每次都是蹲在书店看,看完小心翼翼给人放回去,生怕折旧了别人要她赔。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但这么直白地被人指出来,又是女孩子,心思敏感,难堪地红了红脸,又不愿就此认输,俩眼直戳戳地瞪着周斯越,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三八,你四五,你有什么好说我的?”
她一急就容易缩字,梗着脖子,嗓子一提,我三八就这么瓢了嘴。
周斯越愣着看了她一眼,先是低头压着抽笑了几声,结果身旁一小圈的同学都听见了,十来双眼睛齐刷刷地朝丁羡看去,又齐哄哄地笑出声。
周斯越转而变成大笑,乐得不行,还颇为赞同的点头。
丁羡终于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羞恼地趴到桌子上去,脑袋埋进去,恨不得找条地缝转进去。
不知是谁说了句:“斯越,你同桌儿还挺逗。”
丁羡权当什么也没听见,死死地把脸埋进去,却听身旁的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口气还挺无奈的,“不好意思,见笑了。”
谁允许你见笑的?
经过我允许了吗,你就见笑,你知道见笑什么意思吗?
同学们又是一阵笑。
好在上课铃响了,这边终于彻底静下来。
走廊里数学老师踩着高跟鞋蹬蹬蹬从门口晃进来,把课本往讲台一丢,声音娇柔:“来,同学们把课本翻到第三节。”
周斯越瞥了眼还趴着的丁羡,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行了,没人看你了,上课了。”
边说着,边翻开他的人间美味。
丁羡悄悄抬了抬额头,露出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四下打量,然后就看见那位少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翻他一眼,坐起来,从桌板里抽出数学书,开学才没几天,笔记已经写了满满当当,还贴了不少花花绿绿的纸。
讲台上女老师快速流畅地写着板书,字跟人一样漂亮。
“今天讲交集和并集。”
丁羡拿起笔吭吭哧哧就是一通记,看得周少爷直摇头,勾勾嘴角,也懒得再管她,自顾自翻着手里的书。
一堂课下来,丁羡又写了满满一本子,密密麻麻。
不小心被前桌的姑娘看见了,惊喜地转过头来跟她搭话,“丁羡,你也写太快了吧,这一节课你能记这么多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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