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发了话,廖老婆子再不甘心也只能忍下。
倒是张氏回了房,心里一直憋着口气,看见躺在床上的丈夫廖青森,忍不住骂道:“大白天的就在炕上躺着,难怪穷的只能给人当长工了。”
廖老大愣了愣,不知媳妇这股火从何而来,骂道:“你这婆娘,老子刚从地里回来,歇会儿怎么啦。
谁家婆娘像你,还敢给汉子脸色看,讨打呢吧。”
张氏脸白了白,知道这男人真的敢打她,只好忍了气,委屈道:“这一天天的在山里忙活,骨头都快散了。
你那个好侄女只知道让一家人给她卖力气干活,却把酿酒的方子捂的死死的。
宁愿便宜了二房的小崽子,也不肯让我们大房看着一点点。”
“爹娘也是的,相信那贱丫头说的话,什么酿酒的方子是赵氏的嫁妆,我才不相信呢,若是有这样的方子,他们赵家能穷成那样。”
廖老大这才知道老婆的气从何处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不信又能怎么样?而且要不是赵家那老头子教的,还有谁能教她,秋菊那丫头总不会是自己突发奇想,然后就会酿酒了吧。”
廖老大也知道,赵家的老爷子喜欢喝酒,对这个说法并没有起什么疑心。
虽然他也想知道酿酒的方子,可也不想对弟妹的嫁妆打主意。
张氏脖子一梗,强道:“反正我不信是赵家那老头子教的。
要我说,这事肯定和江腾脱不了关系,说不定是他从哪弄来的古方交给了廖家那丫头。
哼,这些都应该是咱们家的东西,凭什么他们三房独占。”
廖老大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哦,江腾怎么能知道这些酿酒的方子,他不过是个穷教书先生罢了,也就是青云那傻子能看上他。
让我说,这个姓江的小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在咱们乡下就是个残废。”
张氏忍不住辩解道:“教书先生看的书多呀,说不定就是从哪本书上,看到了酿酒的方子,抄下来给了秋菊那丫头。
这才让三房鼓捣出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然你想想,咱们这十里八村,哪有人会用果子来酿酒,听都没听过。”
张氏振振有词,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妻子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廖老大皱着眉思索了一阵,一拍大腿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家也有读书人呢,老二不是在县城学堂念书吗。
跟他说说,帮咱们找本儿酿酒的书,我就不信,我还不如一个毛丫头。”
听了这话,张氏眉开眼笑起来。
她就不相信,两个大人还弄不过一个孩子。
不就是酿酒嘛,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贱丫头都能鼓捣出来,自家的老二那么聪明,找方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明天就让老大跑一趟县城,跟秋文说一声。”
张氏按捺不住,打算立刻行动。
“可是,这买书恐怕还要钱吧。”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犹豫,前些日子,刚被廖老婆子收走了一部分私房钱,如今再让他拿出钱来,简直是心如刀割呀。
尤其是这书可不便宜,一般人家哪儿能买得起书。
为了酿酒,他们已经付出了不少,什么都没得到呢。
“哎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怎么这么想不明白呢。”
对媳妇的优柔寡断,老大廖青森很不满意。
书是值钱,可是酒更加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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