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河悲叹道,“可怜我那十一弟,还有那四位世兄,就这样惨死了!”
临安王笑睨着他道,“谢世兄觉得,泉溪盛宴上猝死的两位世兄,可怜么?”
谢星河道,“这如何一样!”
临安王道,“谢世兄何必拘泥形式,死在美人身上,与死在抢美人的路上,不同况味,却也同等风流。”
士族子面面相顾,谢止胥冷声干笑道,“临安王果然好气度!”
“世伯谬赞了。”
临安王躬身言笑。
庾显突然一头跪在地上,对安兴帝哀声请求道,“陛下!
我九弟和其余四位世兄,惨死马下,为的不过是平原王的一个婢子,故而请求陛下,将那婢子赐予我等,祭于死难世兄之灵前!”
齐恒顿时失色,大声道,“不行!”
临安王看了他一眼,安兴帝也看了他一眼,众士族家主和士族子,也看了他一眼。
然后众士族子齐齐跪地,高呼道,“求陛下成全!”
这么大一桩事,众士族好不容易让步罢休了,再为一婢子横生枝节,便实属不该了,何况众人所求,也不算是过分。
可这就是勾了齐恒的心尖,要了齐恒的命了,他见安兴帝要应承,几乎是踉跄地奔过去,一头跪在地上抓着安兴帝的衣角道,“父皇!
不要啊!
不要!”
安兴帝一向并不疼爱在乎这个儿子,见他如此沉溺女色,不由大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斥道,“小畜生!
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
“父皇!”
齐恒哀声复扑过去,又被安兴帝踹翻。
安兴帝厉喝道,“来人!
把这不孝子拖出去,打四十板子!”
齐恒转身去求临安王,他三两步爬过去,抱着临安王的腿道,“三哥!
三哥你救救雪奴儿!”
临安王没动。
有侍卫过来拉齐恒,齐恒挣扎开,抱着临安王哀求道,“三哥!”
临安王目光平静,但深不可测。
他看着齐恒,切齿道,“你但凡是个男人,就给我滚起来!”
齐恒只觉得那个瞬间,有一股情绪,如钱塘怒潮般充溢了胸口!
他在那个瞬间痛恨了自己,他痛恨!
他鄙夷。
他能做的难道就只是跪在地上哀求,爬在地上等人赦免施舍!
他要他的三哥为他争短长争对错,然后还要让他的三哥为他争婢子争女人吗?
他委实不算个男人!
侍卫复上前拉齐恒,齐恒猛地挣扎开,一下子凶狠地站起来!
难道他就要让自己的父皇,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打得鲜血淋漓,然后任凭士族子鄙夷地唾弃,骄傲得意地领走雪奴儿,那他这一生,即便活下来,也是永远低在尘泥里,永无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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