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对儿子爱惜疼护,儿子感激还来不及,又岂能生怨。”
安兴帝摇头,扭头闭上眼,片刻,似乎鼓足了勇气,复又睁开,对临安王道,“渊儿,父皇知道你去年旧伤发作,一直病着,可是你七弟的事,如今也只有你,才能回转。”
临安王垂着眼睑,听着,却没应答,那种姿态,虽是谦卑,也是抗拒。
安兴帝道,“你一向疼你七弟的,他娶了贵女,重返朝堂,做你的左膀右臂,不更好么?”
临安王半晌,缓缓地吐声道,“父皇,七弟已不能回转了。”
安兴帝惊道,“为什么!”
临安王道,“当他心在这边,心热心盛,你们肆意践踏打杀,而今他心不在这里,心冷心硬时,你们却热情拉拢。
他想要时,你们不曾给,如今他不要了,你们却硬塞。
他风光鼎盛时,你们都鄙夷嘲笑他,他亡命天涯艰难困苦,空无一物时,陆姑娘把自己许给了他。
一个人,可以让他为之生为之死,区区富贵荣华如何能打动他?”
“可是,”
安兴帝迟疑道,“可是渊儿,他是你养大的!”
临安王淡笑,“他是我养大的,可是温暖亲情对他何其少,以至于他为一个女人便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他是我养大的,我在他最危难时不曾救他,没能护住他,我让他回来,然后呢?”
临安王顿住,依旧垂着眼睑,半晌,轻声道,“他是我养大的,我却没能救他,他不怨我,选了另外一条路。
然后我要他回来,逼他放弃娇妻,舍掉心爱,为这个国家做最大牺牲,待危机过后呢?再被士族轻鄙嘲笑,打压践踏,然后我还是不能救他?”
临安王的话语虽轻,甚至带着微笑,却让安兴帝心一颤,手也一哆嗦。
临安王道,“阿恒出身皇室,做过王爷,可是整个世间,哪个曾真正青眼怜宠,看重过他?而今他找到一个,我们却逼他放手,凭什么?不曾给他爱,不曾珍重他,不需要的时候喊打喊杀,需要他的时候,说一声来,谁便乖乖地来?父皇,你想让儿子劝阿恒回来,儿子不会做,也做不到。”
安兴帝面色青白,颓然道,“那依渊儿之见……”
临安王看了眼书房桌边春兰叶隙的阳光,吐字道,“召回阿恒,承认陆姑娘为平原王妃,收拢奇才,一致对抗东夏。”
安兴帝听了,如同被炮烙一般,差点便跳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嘿嘿嘿~
☆、独行
“可是,那陆雪弃是东夏皇帝心爱的女人!”
安兴帝惊骇地喊出这一句,只觉得临安王一定是疯了。
临安王不动声色,反问道,“东夏皇帝喜欢的女人又怎么样?便不能嫁给我大周的王爷为妻么?”
安兴帝惊怖地盯着他,临安王补充道,“何况她已经嫁给阿恒为妻了,不管你承不承认,他们已经巫山,鱼水之欢,父皇将人巴巴地送过去,真以为东夏皇帝买咱们的账?”
安兴帝愕然,没说话。
临安王道,“父皇不了解陆姑娘,我了解,大周真敢拆散她和阿恒,她到了乾贞帝身边,必然让乾贞帝挥师西下,她说不定就为主帅前锋,饮马江南,天下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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