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他靠在床上翻自己搬家换婚房时找到的、以前的旧信封,不知不觉就看了一夜。
“我觉得我很好。”
段白焰说着,指尖落到她眼角,“但你看起来有些困。”
眼睛外围能靠化妆补救,眼睛里面却不能。
她的眼神泄露疲惫,有些不自在地将视线转移开,小声嘟囔:“结婚太麻烦了……”
“嗯。”
段白焰赞成,“这辈子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结了。”
举办婚礼的地方也靠近海边,姜竹沥和段白焰亲手定制了婚礼的每一个部分,整体风偏森系,选用的糖盒是卡通造型,一只陶瓷松鼠和一只陶瓷大尾巴狼。
请柬和签到台的方案拗不过段爷爷,最后还是选定了他之前的设计之一,段白焰不死心地在内页加了两个浅浅的手绘动物影子,封面下方写着一排小字:关于一只松鼠和一匹狼的故事。
程西西拿到请柬时,曾经出大笑:“太可爱了!”
然而眼下真的置身场内,姜竹沥又有些紧张。
所有目光凝聚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直到段白焰牵住她的手。
他的气息很热,姜竹沥耳尖烫,突然听不到司仪在说什么了。
像之前安排好的那样,他们逐一进行婚礼环节。
唯一被缩短的部分是父母致辞,姜家父母无话可说,而段白焰的母亲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仿佛没有生过他这个儿子。
所以司仪还给段白焰预留了一个小小的言环节,他看起来心情很好,春风得意,仪表堂堂,似乎还是少年模样。
段白焰接过麦克风,朋友们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去,屏住呼吸,听他说。
“我原本准备了很多话,很长的腹稿,但是现在……”
他拿着麦克风,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姜竹沥身上扫来扫去,她安静地望着他,腰肢被礼服掐得很细,眉眼弯成月牙。
“你站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背的稿子全忘了,想先讲一件旧事。”
即使拿着麦克风,他的声音也不大,声线低沉,像一位诉诸心事的少年。
席间传出低而细碎的笑声,笑完之后,又被小段导二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真诚感动。
“我高中的时候,有一年,你过生日。
当时我们流行在班上传那个信纸……传着写祝福语,最后一个传到我,但是我不在。”
姜竹沥眨眨眼,立刻想起来了。
就是那天她气鼓鼓地消息威胁他要去告老师,他回了一句,“我跑着来追。”
“其实我当时……”
段白焰微微顿了一下,“是给你写了祝福语的。”
姜竹沥的眼睛蹭地一亮。
“我单独找了张信纸,没跟其他人写在一起。”
他说着,还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能给你,拖到现在。”
姜竹沥小声接话:“因为你是个级别扭的人。”
段白焰含笑睨她一眼:“我现在读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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